第753章 高飛(第2/5頁)

與大郎說親的人家姓周,家主叫周原,是王五父親早年帶著的大徒弟,也是吃盜墓這口飯的。王五金盆洗手後,這周原也想開了,就帶著妻女投奔到這邊,置辦產業住下。

兩家還說了親,想著兩姓百年好合。

與二郎說親的人家姓萬,家主萬禮,是鄉下秀才,科舉多年不成,日子過得窮困潦倒。後來在王五家做了西席,才勉強糊口。

王五出事後,周家小姐立時絞了頭發,立志守節,周原怕兩家的關系牽出舊事,就攜家帶口搬離了河南府;萬禮則是趁機貪了些王家浮財,買了處大宅,收了幾個學生,將日子過起來,女兒也許給一個舉人家的公子為妻。

王五沒有去見他,質問他為何這般快就背信棄義,不等女婿過世百日就將女兒另許他性,而是放了一把火,將萬禮新換的宅子燒了個幹凈。

做了這些,方種公才離開河南府,郁郁地回到京城。

曹颙心裏,只覺得慶幸,幸好不在豐潤本家,要不然上面壓著大族長,加上十幾房族親,豈不是叫人頭疼。

曹颙也將圖壽“病故”之事,告之方種公。

方種公聽了,恨恨道:“王五兄弟死了三個,讓他一個償命,也算便宜了他。”

曹颙怕他有心結,再生事端,道:“圖壽有三子,老大、老二是他發妻所出。早年他妻族獲罪,妻子病故。他娶了後期,兩個成年的嫡子就不受待見。前兩年更是尋了不是,差點安了‘忤逆’的罪名,到底是有所顧忌,給攆到熱河去了,年前我才托了人,將他們兄弟兩個使來京城。老三是填房所出,才牙牙學語。罪不及妻兒,還是就這樣算了。”

方種公不過是牽怒,他雖說是庶民,但是也識字知禮,曉得律法,知道“忤逆”是大罪。但凡罪實,就是個死。

“虎毒不食子,這圖壽真不是東西,投胎做他的兒子,也是倒了血黴。”方種公嘆了口氣,算是將這件事揭夠。

曹颙心中也是松了口氣,對於元威、元智兩兄弟,他還真動不了殺心。這兄弟兩個少年時是紈絝不假,不過也沒有什麽太顯著的惡行,不過是兩只紙老虎。

這次圖壽病故,元威、元智兄弟兩個是靠平郡王訥爾蘇出面,才順利繼承了國公府的家產與爵位。這背後說情的,就有曹颙一個。

不是曹颙愛管閑事,而是認識見過他們兄弟兩個共患難的情景,心有戚戚然。

長生雖小,曹頌卻是曹颙當親兄弟待的。看到他們兄弟兩個相互扶持,就讓曹颙想起當年剛進京的情景。

加上元威、元智是靜惠的外甥,如今他們兄弟兩個對曹家感恩戴德,多了這門親戚往來,對曹頌來說也是好事。

曹颙想起這些日子,母親隱隱約約地提過幾次初瑜的身子,對方種公,道:“方老,內子生小女時難產,留了病根,經太醫調理數年,也不見大好。每次走經都體寒腹痛,吃了不少暖宮的藥,也不過是略有舒緩。”

方種公聞言,有些為難道:“曹爺,不是小老兒推脫,小老兒雖各科醫術都略有涉獵,但是擅長的是正骨與外傷,對於耳目疾病也還湊合,對於帶下涉足甚少。”

“帶下醫”是古時對婦科大夫的稱呼。

方種公是男人,還是鰥夫,自不便為女病人問診。

其實曹颙也曉得希望渺茫,不過是見妻子這些年遭罪,有一絲希望也不願放棄。根據陳太醫所說,七娘學的醫術,所是野路子,但是卻另有一番境地,不容小覷。聽說七娘是家傳,陳太醫還詫異許久,盼著有機會同方種公見一面,探討杏林之術。

天慧的眼疾是初瑜的心病,曹颙想到此處,看著方種公就添了幾分迫切,道:“是我疏忽了,只想著方老身手不凡,是個武林高手,忘了方老還是個名醫。小女患了眼疾,也請方老瞧瞧才好。”

“貴千金的眼疾,七娘那丫頭同小老兒說過。若是胎裏帶的,怕是不容易好,小老兒心裏也沒底。”方種公道。

太醫院幾個擅長耳目疾病的太醫,曹家都請了個遍;民間有名的大夫,也尋過十幾位,都是束手無策。

曹颙自是不想奢望方種公真的有回天之能,能藥到病除。只是同妻子一樣,見女兒如此,很是不甘心罷了。

“若是方老不嫌麻煩,還是請勉力之試。兒女債,最難償。”曹颙嘆道。

方種公點了點頭,說道:“只要曹爺不嫌小老兒醫術粗鄙,小老兒自當效命。”

曹颙見他面帶乏色,方才七娘過來又沒想上幾句話,就沒有再留他,親自送他出來,喚人送他回客房,想著讓他們父女好生團聚團聚。

才到廊下,就見七娘牽了王鶯的手過來。

“阿爹,小鶯姐姐要來看阿爹。”七娘脆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