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青出於藍(第3/4頁)

“還好,弟妹是個明白人。往後咱們能照看,還是照看吧。我算是看好了,萬事還是順其自然好,不得強求。這越是想省心,越是省不得心?”曹颙往炕上一靠,說道。

夫妻兩個正說著話,就見喜彩進來稟告:“額駙,方才魏管事到二門傳話,說有事兒求見大爺。”

曹颙聞言,翻身坐起。

初瑜見丈夫要出去,抱出個狐皮大氅服侍他穿好。

“李衛這小子真在京城?”懷著這個疑問,曹颙出了梧桐苑,匆匆往二門來。

魏黑等在二門外,身上已經落了些雪花。

“怎麽在這裏等著?”曹颙見狀,忙道:“還是到書房說話。可是打探清楚了,這李衛到底弄什麽名堂?莫非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不成?”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同魏黑踱步到書房來。

“臟病?”這個答案,實是另曹颙詫異。

“是,公子。這些年,李衛沒有女眷在京,少不得多跑了幾趟窯子……”魏黑這邊,在成親前,也是妓院常客,對李衛倒是沒有歧視之意,只是覺得那小子倒黴罷了。心中不無慶幸,自己年輕時也風流,卻是身子骨好沒有染上這個臟病,要不然怕是羞憤的,一頭撞死得了。

曹颙皺眉,不禁有些擔心。

所謂“臟病”,也稱“花柳病”。曹颙少年時,也曾讀過幾本醫書。按照書上所記,有什麽“淋怔”、“淚瘡”、“黴瘡”。說白了,就是性病。

馬俊早年是要立志做名醫的,對於醫書更是知之甚詳。因這個緣故,他不僅自己個兒潔身自好,對於友朋也是多加勸告。

幾位少年好友中,當時曹颙歲數還小,在外人眼中還不到開葷的年紀,永慶與寧春卻是半大小子。

寧春好色,對於秦淮河上花花草草也留戀得緊。馬俊沒少拿花柳病嚇他,秦淮河上的妓女,得了花柳病,病死的何曾少了?

因這個緣故,寧春嫖妓,只嫖清倌。

往事種種,歷歷在目。

魏黑見曹颙難掩憂色,道:“公子放心,根據打探,李衛病不重,現下花重金請了大夫調治。只是費時,怕是還要休養數月。”

曹颙聞言,微微放下些心來。

是了,不過是病,只怕沒銀子治。只要肯請好大夫,肯多花銀子,也不怕難治好。

“這件事就此作罷,不要再使人打聽了,只做不知吧。”曹颙思量一回,說道。

就算李衛豁達,這件事到底也尷尬,還是讓“秘密”繼續下去,要不然往後怕是無法相處。

魏黑點點頭,曉得曹颙用意,猶豫了一下,道:“公子,李衛這病需要大筆銀子,現在全靠蔣先生一個人撐著,怕是要撐不住了。昨兒,他出去尋同鄉借銀子了。”

“尋個機會,魏大哥先助他。眼看到年底了,到時候外官進京的多,送禮的也多。借著外頭的名頭,往蔣堅名下多送些。”曹颙道。

魏黑點頭應了,兩人又說了幾句閑話。

曹颙見魏黑似乎有心事,欲言又止的模樣,道:“魏大哥,是不是有心事?還有什麽,不能當我說的?”

“正月初六,是亡父甲子冥壽,二弟前兩個月來信,想叫我們回去祭祖。”魏黑遲疑了一下,說道。

“祭祀是大事,還有什麽可猶豫的,魏大哥盡管去就是。”曹颙曉得他不放心自己,勸慰道:“我在京裏,身邊還有曹甲、曹乙。他們幾個的身手,魏大哥是見識過的,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外人都當我是‘善財童子’,這條命金貴著。只要朝廷還缺銀子,自然就有人護著我,魏大哥也可少操些心。”

“方種公還沒回來。”魏黑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不是聽說方百魁的喪信,去流地收骸骨去了麽?還要扶靈回福建,這一去一回的也要幾個月,耽擱些也是正常。”曹颙道。

“就算是查出那個幕後指使之人,也不過是京裏這幾個。不能殺、不能砍的,只是心裏防備些罷了。魏大哥好幾十年沒有回鄉,同魏二哥也分開好幾年,正好現下沒有什麽事兒,回去好好團聚團聚,敘敘骨肉天倫也好。”曹颙笑著說道。

魏黑見他這般說,點了點頭,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帶香草回河南一趟。成親這幾年,也想著得空帶她回父母墳前磕個頭……”

……

東府,東跨院。

靜惠低下頭,面上帶了幾分愧色,道:“都是我的過錯,爺將家務托付給我,我卻沒有盡心。要不然也不會出得這般紕漏,使得爺同大爺費心。”

曹頌擺擺手,道:“太太的性子,我又不是不曉得,慣會認死理。她拿了主意,哪裏還有你說話的余地?再說,你在深宅內院,也不曉得那鴉片膏子是坑人的。”

“要是那鴉片真如爺所說的,是毒不是藥,那太太那邊……”想到此處,靜惠不免生出幾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