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暖屋(第2/3頁)

“太醫院裏的方子,少喝一碗、多喝一碗,又能如何?誰還指望真能靠這個治病?”十七阿哥冷哼了一聲。

夏天生病之時,十七阿哥對太醫院本就存了惡感;待八阿哥過世,他對太醫院也就不再指望。

能救不救,同殺人有什麽區別?

就算是皇子,遇到庸醫,也要丟了性命。

只是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太多,十七阿哥雖不平,卻不是他能出頭露面追究之事。

十七福晉聞言,道:“那也不能硬挺,要是爺覺得這個方子不妥當,那咱們再傳個太醫過來瞧瞧?”

十七阿哥搖搖頭,道:“不用了,折騰來折騰去的,沒什麽區別……”

夫妻兩個正說著話,就聽由院子裏穿來倉促的腳步聲,隨後就有內侍隔著門稟道:“爺,福晉,奴婢有急事稟告!”

十七福晉站起身來,看著十七阿哥,等著他示意。十七阿哥點點頭,揚聲道:“進來吧。”

那內侍進了屋子,跪稟道:“爺,福晉,方才公府使人往宮裏傳話,老公爺沒了……”

十七福晉聞言,身子一軟,已是站不穩,強扶了炕沿,才沒有跌倒。十七阿哥將身上的被子揭開,翻身下地……

……

孫家,鴉兒胡同,孫家新宅。

曹穎坐在內堂,手裏攥著帕子,臉上難掩憂色。

“大爺奉大老爺與大太太出城了?”曹穎聽了婆子的告稟,已是忍不住,紅了眼圈。

這半個月,她實忙得緊,既要為丈夫延醫問藥,還得操心搬家之事。

因早就存了疑慮,懷疑是堂弟曹颙做的手腳,所以曹穎對家裏“鬼打墻”之事,並沒有什麽懼意。甚至私下裏,也存了幸災樂禍之心,被丈夫欺淩這些年,也樂不得見丈夫多吃些苦頭。

誰會想到,事情發展卻是出乎她的想象。

孫玨的病,比想象中的重,幾乎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開始時,他心浮氣躁,有時還忍不住揮揮胳膊,打老婆兩下出出氣,沒想到,只要動手,晚上“挨揍”的更兇。

三番兩次後,孫玨也折騰的怕了,不敢再隨便動手腳,這半夜被“打”得才輕些。

原以為是惹了不幹凈的東西,孫玨就使人請道士到家裏做了兩場法事,卻是丁點兒用都沒有。

孫玨實撐不下去了,就使人高價在廣化寺附近買了新宅子,急匆匆地遷居。

除了剛遷居那兩日太平外,其他時間晚仍是“挨揍”。孫玨到底只是個俗人,對於鬼神之說也存了畏懼之心。

他一邊打發人尋求高僧名道,一邊拿了銀子,使人去附近的寺廟裏捐香火銀子,祈禱平安。

因著急搬家,新宅子就買貴了,加上這大半個月做法師、吃藥的銀子,銀子花得跟流水似的,看得曹穎也是著急。

曹穎這個時候也困惑,不曉得到底是不是娘家兄弟的手筆。

就算要懲戒,這也折騰得差不多,並不見有什麽成效。只怕日子太平,孫玨就要舊態復發。

要是不是“懲戒”,真是惹了邪穢之物,那曹穎真是想也不敢想。

說實在話,曹穎心裏對曹颙這個堂弟,有幾分畏懼之心。要是真將她被打之事鬧大,那個堂弟絕對有本事好好教訓教訓姐夫,對於這點,曹穎始終深信。

所以她才延遲至今日,才敢使人去尋曹颙。沒想到,緣分不到,曹颙出城了。

曹穎正是滿心愁緒,不知該從何處整理,就見到婆子進來道:“奶奶,大管家尋了個道爺,在前院候著。”

曹穎這邊尚未說話,就聽到裏屋傳來孫玨的聲音,道:“快請,快請……請到這邊說話……”

曹穎見丈夫如此,只好遵命,使人去請前院的道士。

少一時,就有個穿著灰色道袍的老者,跟在丫鬟後頭進來。

那老道臉上始終帶著笑,眼神中滿是探究。進了屋子,他來不及跟孫玨與曹穎見好,就直勾勾地望著孫玨,臉色越來越難看。

孫玨被盯得頭皮發麻,後背一陣一陣的冒冷汗……

那老道眉頭蹙起,長籲了口氣,搖了搖頭。

孫玨只覺得小心肝亂顫,嗓子眼響幹,已經是說不出話。半晌,他才哆嗦著嘴唇,道:“尊者,可是有什麽不對?”

那老道並不言語,只是從法袋裏掏出個小袋子,口中念念有詞,走了兩趟八卦步,才用一把桃木劍,挑了張咒符,在孫玨眼前,好生舞了一番。

孫玨見這老道的做派,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昏厥過去。

曹穎在旁,心裏也沒底,小聲道:“尊者,外子的病如何了?”

那老道搖了搖頭,並沒有立時回答,而是道:“有些話,還要交代奶奶,勞煩奶奶出來說話。”

這卻是要背著孫玨了,孫玨不由發急,喝道:“有什麽話,就這裏說吧!”

那老道還是不情不願的模樣,躊躇了半晌,方緩緩說道:“這位爺上輩子脾氣暴虐,淩打妻妾。最後由妻妾們商量,一條白綾,將這位爺給完結了。閻王爺那邊,本來是要將這位爺打入地獄,還是這位爺在閻王爺面前說盡了好話,立了善人誓言,才勉強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