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心病(第2/4頁)

初瑜聽提及曹佳氏,道:“還能有什麽?不過是見王爺與福晉夫妻情深,惹得外人眼紅罷了。巴不得搞風搞雨的,引得他們夫妻反目。有陣子,京裏傳得也邪乎,因這個緣故,福晉還病了一場。”

“換做其他人,許是有心毒的,嫂子看著八面玲瓏的,骨子裏也有著傲氣。我也是擔心因閑話的緣故,使得哥哥嫂子有了嫌隙。”寶雅說到這裏,苦笑道:“說起來,這京裏的王府、貝勒府裏,最不缺的就是怨婦。都是盲婚啞嫁的,真能琴瑟相合的有幾對,剩下的多是‘相敬如冰’了。不少府裏,嫡妻就是擺設,整日裏閑的,自然要生出事端來……”

說到最後,觸動自己心事,寶雅就有些說不下去。

初瑜這邊,則是想到娘家那頭,也帶著幾分尷尬,不願再接這個話茬,笑著岔開話道:“眼看就要端午了,不曉得熱河這邊熱鬧不熱鬧?在京城的話,城裏城外處處都是廟會。”

“京城的廟會啊……”寶雅臉上露出向往之色,隨即搖搖頭道:“廟會有什麽好看的,到時候行宮這邊少不得要賜宴,你要快點養好,咱們進宮看景兒去。不是說行宮裏的景致,夏天瞧著最好麽……”

……

熱河出城十裏外,烏鴉鴉地站著好幾排人。

雖曉得聖駕從喀喇和屯動身,怎麽也要午後才能到熱河,但是誰敢掐著點等,那不是大不敬麽?

從巳初(上午九點)開始,眾人就是放下手中差事,出城十裏恭迎聖駕。像七阿哥與行宮總管齊敏,則是昨兒就動身到喀喇和屯迎駕。

雖說天不熱,但是日頭曬得人難受。曹颙有些眼暈,避身尋了塊樹蔭呆著。

這是株野生的榆樹,一人多高,榆錢已經盡落了,長著嫩嫩的葉子。

曹颙扶著樹幹,想著來熱河前還惦記帶著初瑜春遊與野炊什麽的,卻是一樣都沒做。

這時,就聽身後有人擔心地道:“孚若,還熬得住吧?瞧著你臉色兒不太好。”

是伊都立跟過來,面上帶了幾分擔憂之色,打量著曹颙道。

曹颙心裏苦笑,雖說沒有按照七阿哥的建議“告病”,但是他身體也好不到哪去。

去年在草原上重傷,養到冬天沒好,就趕上莊先生故去。這以後,傷心勞神的,就沒有消停過。

李氏與初瑜兩個,已經使人按頓地給曹颙熬補藥。曹颙思量了一番,還是做了小動作,將補藥都澆花了。

就算不裝病,也得給康熙看看後才喝。

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天下間哪有那麽美的好事?

如今曹颙已陷入一個怪圈,越是出息,遇到的事情越多,得罪的人越多。又沒有退後的余地,怎能不讓人熬神?

他發現自己有些太“懂事”了,謹小慎微的,讓康熙能放心地交給他差事。

過猶不及。

他才二十三,那些老頭子背地裏不是還說他是“黃毛小子”麽?不大不小地出些紕漏,也不算是了不得的過失。

“沒事,就是這幾日差事繁雜,沒歇好。”曹颙彈了彈衣袖,說道。

伊都立搖搖頭,道:“瞧你都清減成什麽樣了?眼睛都凹進去了,衣服也哐當的厲害。怕是一陣風,就要將你刮走了。”

曹颙回頭看了看行宮方向,道:“總算趕在聖駕前修繕完畢,咱們兩個的差事也算了了。前些日子,我忙著照看內子,差事上都是大人看著,讓大人受累了。”

伊都立聽他提及這個,搖搖頭道:“別臊我了,是我治家不嚴、門戶不緊,才使得賊人得逞,讓郡主這般兇險。多擔當些差事算什麽,老天保佑,總算是沒出大事,要不然我就要跟大人自殺謝罪了。”

“大人別多心,還是我的緣故,引得仇家上門。即便不在大人家,那女子尋了機會,還是要出手的。”曹颙說道。

經歷這番變故,伊都立似乎也老成許多,沒有了素日的輕佻。

兩人說著話,就看到不遠處的人群有些騷動,就聽有人道:“快看,聖駕到了……”

順著官道望去,遠遠地傳來鼓樂聲與馬蹄聲,只見旌旗飄揚,與數不清的兵馬。

以曹颙為首,眾人按照品級都跪下恭候……

……

京城,太和殿廣場。

從二十二日開始祈雨,至今已經五日。

二十二日下晌,天就有些發陰,隨即了幾滴雨水,雲彩就被風吹散了。剩下的那幾日,積了兩次雲,響了好幾次雷,地面都沒濕。

今兒還算好的,這祭台上的香還未燃盡,不到未時,天上又響起驚雷來。

廣場上的王公官員,已經稀稀落落,大家每日裏來走個過場,就都回衙門吃茶去了。

十四阿哥不是有耐心之人,這次祈雨卻跟轉了性似的,日日不落。

四阿哥瞧在眼裏,曉得他是另有所圖,心裏冷哼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