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喜訊(第2/4頁)

那樣子,像是要將別人貶低為一堆狗屎,心裏才爽快些,卻不曉得,惡語傷人,先臟的是他們自己的嘴,再汙穢的是他們自己的心。

對於這些口出惡言、心懷惡意之人,曹颙則更是沒有什麽好在意的。

這樣一來,卻是無欲則剛。

正如寒山與拾得的對話,“世間有人謗我、辱我、輕我、笑我、欺我、賤我,當如何處治乎?你且忍他、讓他、避他、耐他、由他、敬他、不要理他。再過幾年,你且看他”。

除了康熙與四阿哥這兩代帝王之外,其他人,曹颙也沒有可畏懼的。其實,這些日子,沒事的時候,他心裏也在琢磨,想個什麽法子限制皇權。

要是君王不能隨心所欲掌控臣子的生死榮辱,那才是和諧社會。

不過,卻是做夢一般。

如同做夢一般的,還有天佑與恒生小哥倆。

聽說父母要帶著妹妹出門的消息,小哥倆原還以為大家都有份,歡喜不已地來梧桐苑問詢。

曹颙與初瑜才用了晚飯,正說起給弘倬的賀禮。除了給新婦的金玉首飾外,還給弘倬預備了一份厚厚的銀封。

雖說淳郡王府現下還沒有請封郡王長子,但是不管是府裏、還是府外,都已經將弘曙視為王府繼承人。弘倬同弘曙同母所出,卻只是等著分家,兄弟待遇天差地別。

雖說他脾氣躁些,但是性子單純。在初瑜的兩個同母弟中,同曹颙親近最晚,卻也最是讓人操心。

因為他的脾氣,七阿哥沒少訓斥他,最嚴重的一次,還行了家法,動了鞭子。弘倬有次忍不住,離家出走,就躲到姐姐這邊來。

曹颙不缺錢,初瑜也不是小氣的,兩個人給弘倬預備禮,當然是實用又豐厚的。

見兒子們來請安,夫妻兩個止了先前的話,問起他們兄弟的功課來。

瞧著恒生支吾的樣子,不用說也曉得,他的《百家姓》還沒有進展。天佑那邊,也直說自己笨,會背的不多。

聽了這話,曹颙與初瑜對視一眼,卻是有些不解。

之前西席不只一次地誇過天佑聰敏,曹颙還沒什麽,曹寅卻是歡喜不已,直道長孫有乃祖風範。

小小年紀,天佑倒是曉得謙虛起來不成?

曹颙看著長子,尋思兒子為何這般作答,是夫子言傳身教,還是學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了。

恒生已經漲紅了臉,低聲道:“哥哥學問很好,夫子今兒還贊了哥哥,說哥哥復習完《三字經》、《千字文》,當學論語了!”

天佑說謊,曹颙想到此處,不由皺眉。

雖說人生在世上,沒有幾個沒說過謊的,但是年紀這丁點兒,就開始對父母親說謊,卻是當管教。

察覺出他的不快,天佑有些不安,小心翼翼地看看父親的臉上,低下了頭,道:“兒子已同夫子說了,先不學《論語》,要再復習《百家姓》、《三字經》、《千字文》,以後再說《論語》。父親不是有言,做學問要紮實……”

瞧著他的小模樣,自己說起來都心虛。

曹颙倒是不怪他說謊了,而是怪他說謊都不會。畢竟清朝算不上是什麽文明社會,君子是不吃香的。

這樣想著,曹颙的眉頭皺得更緊。

莫非真是父子血脈是天敵,每次面對天佑與恒生時,曹颙的心情都不一樣。對於天佑,多是挑剔與不滿;對於恒生,卻是多是憐惜與寵溺。

想到此處,曹颙不由愕然。

莫非自己沒有拿恒生當親生兒子,所以才寬容許多。不應該啊?恒生是他親手接生,小時候又養在梧桐苑。

在他眼裏,恒生同天佑、天慧一樣,都是至親骨肉。

這個時候,曹颙想起自己小時候。父親對他,同對曹順、長生也是不相同。莫非,這就是身為長子所背負的長輩的期待?

見曹颙沉著臉,不說話,天佑已是露出幾分懼怕,不敢言聲。

恒生上前一步,道:“父親,哥哥是為了恒生,怕學得太快了,恒生跟不上。”說到最後,眼睛裏已經往下掉淚珠:“恒生笨蛋,不會背書,拖了哥哥後腿。”

“你比哥哥們小呢,急什麽,總會背的。”初瑜心疼兒子,忙拿了帕子,給恒生拭淚。

恒生哽咽著,天佑也顧不得怕父親了,湊到弟弟身邊哄道:“我早說了,我也不是這些天會的,早年祖父教過我,那些我早就會背,不算什麽本事。等你將這幾篇都學了,咱們一起學,誰快誰慢,還說不好。你還沒比,怎麽就投降了,小心叫左成笑話。”

“姑姑也教過我,我還是記不住。”恒生對天佑道:“我不同哥哥比,哥哥最聰明了。我力氣大,給哥哥提書箱。”

“哪有哥哥讓弟弟提書箱的,要是沒人提,也是我提才是。”天佑笑著說。

小哥倆倒是真有幾分“兄友弟恭”的模樣,初瑜摸了摸天佑的頭,又摸了摸恒生道:“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功課不著急,學得慢,咱就慢點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