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窘境(下)(第3/4頁)

柳子丹是容貌盡毀,無法人道,逃離京城。瞧著這楊子墨舉止言行,已經盡顯女態,想來這幾年也是換了女裝,隱姓埋名。

雅爾江阿也怔了半晌,低聲道:“你若是想要,爺就給你,側福晉卻是繁瑣,爺明兒給你請個庶福晉。”

“不要封號,那些虛的,頂什麽用?奴也生不出孩子,還指望同福晉們爭寵不成?奴做爺的外室吧,這京城都曉得奴是爺的人,誰還敢打奴的主意?這樣一來,就算奴出府去住,爺也安心了!”楊子墨輕聲說道。

“這……”雅爾江阿還有些遲疑。

“爺的宅子空著的,收拾出一間容留奴就是。奴這幾年在揚州,學了地道的淮揚菜,奴也想天好的時候,給爺唱幾支曲子。”楊子墨的聲音,透著幾分溫柔,聽得人心裏直癢癢。

曹颙心裏嘆了口氣,什麽是尤物,這就是尤物,雅爾江阿怕是頂不住。

果不其然,雅爾江阿已帶著幾分寵溺道:“海子邊有處宅子空著,你既不耐煩在這邊府裏住,爺明兒就使人收拾那邊,卻也是清靜。”

曹颙身子僵了半天,已經有些支持不住,額上已經滲出汗來。

“夜深了,爺先喚人將曹爺送出去吧。”楊子墨心滿意足,聲音越發溫柔得緊。

雅爾江阿“嗯”了一聲,擡腿出去喚人了。

曹颙心裏松了口氣,就聽有人道:“王爺出去了,曹爺睜眼吧。”

曹颙心裏古怪,睜開了眼睛,卻是與正望著他的楊子墨對了個正著。

雖是曉得眼前長著禍國殃民容貌的是個男人,但曹颙還是帶著幾分不自在。

楊子墨已經收斂笑意,抱拳給曹颙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道:“曹爺不僅照拂文錦,還救了丹哥,實是令子墨心裏感激不盡。丹哥同我不是手足,勝似手足。曹爺救了丹哥,亦是子墨恩人。大恩不言謝,日後若有機會,子墨願效綿薄之力,以報曹爺大恩。”

曹颙聞言,面上不變,心裏卻是大驚。

他收留柳子丹之事,甚是機密,外界就算曉得曹家添了門下仆人,也不過以為是奶媽之夫罷了。

楊子墨是怎麽知道的?這樣說來,雅爾江阿曉得多少?

就是為了瞞下這段公案,曹家闔家上京時,才沒有帶柳子丹回京,而是將他安置在蘇州李家。

“曹爺不必驚慌,五十一年,我也在沂州。卻是說來話長,改日再詳稟。”楊子墨的臉上滿是坦然,眼神已經去了溫柔蜜意,只剩下滿目清澈。

雖說他周身的綾羅綢緞,滿頭珠翠,但是站在那裏,卻是讓人感到“出汙泥而不染”的高潔來。

院子裏已傳來腳步聲,想來是雅爾江阿回來了。

曹颙無法,只好闔了眼睛,繼續裝睡,任由人將自己扶了出去。

走了一會兒,就有小滿帶著人接著了。

“急死人了,再不出來,小的就要找地方抹脖子了!”小滿嘟囔著,聽著話音兒,帶了幾分焦急。

直到被扶上馬車,曹颙才睜開眼睛,心裏卻存了許多未解之謎。

聽著楊子墨的意思,他同韓江氏倒是舊相識。韓江氏在揚州有些產業,這個曹颙是曉得的,卻不知道竟然還藏了個“大美人”。

卻是不曉得,她知不知道楊子墨是個男人。

楊子墨是唱慣旦角的,扮起女人來惟妙惟肖。就算曹颙曉得他是男人,偶爾也不免錯覺。要是不曉得的,除非寬衣解帶,驗明正身,否則誰會相信他是男人?

這個時候,楊子墨出現,曹颙實感覺不到他的惡意。

想到身殘貌毀的柳子丹,再想想做婦人裝扮在雅爾江阿面前承歡的楊子墨,曹颙實不曉得該做如何想。

同這些人相比,他的日子賽似神仙了。

瞧著楊子丹話裏話外的意思,往後是想要拋頭露面,介入京城商業,是真有心賺錢,還是想要報恩,借著簡王府的勢,為韓江氏撐腰?

曹颙不知他的用意,卻是曉得自己個兒不宜同簡王府走得太近。

否則名聲受損不說,再引起四阿哥的忌憚,就冤枉了。

少一時,馬車到了曹府。

小滿挑開車簾,剛要使人背曹颙下車,就見曹颙自己跨步下了馬車。小滿忙上前扶著,帶著擔心道:“大爺仔細摔著,還是背爺過去吧!”

曹颙擺擺手,道:“我沒醉,奶奶回來了麽?”

“回來了,比爺早兩刻鐘。真是萬幸,小的卻是要被嚇死了。他們再不送大爺出來,小的就要求見大福晉,或者去尋魏爺搶人了。”小滿撫著胸口道。

曹颙聽著這話卻是不對,看了小滿一眼,道:“這是怎麽話說?”

小滿低著頭道:“是伊爺不見大爺,聽說大爺被王府內侍扶走了……不放心,悄悄跟小的說了,讓小的尋人……說實在尋不到,就去請見大福晉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