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驚詫(下)(第2/3頁)

曹颙回了太仆寺衙門不久,便有內侍來傳了其降職處分的旨意,其中提到下月初一開始兵部當差之事。

除了曹颙之外,其他三位也不能幸免,王景曾與伊都立降兩級留用,唐執玉罰俸一年。

伊都立與唐執玉倒是沒什麽,畢竟同曹颙比起來,他們的處置還算清的。王景曾的臉色,可是難看得緊。

他的同年中,要不是外放的地方大員,要不是京裏的堂官。這太仆寺卿本就是品級不高,這降兩級,就是從四品了。

唐執玉在心裏嘆世道艱難的同時,也是帶著幾分納罕。這些日子,曹颙埋首案牘,莫不是早就得了信?

又想起曹颙請他們幾個聯名的那個折子,唐執玉心中生出幾分欽佩。

外頭說起他這位上司時,有不少人不屑一顧,認為其不過是黃口稚子,是靠著王府的裙帶關系與家族的余蔭的關系居於高位。

唐執玉原也以為如此,共事兩年之後,卻不禁為自己之前的感知羞愧。

伊都立面上沒說什麽,等就剩下曹颙與他兩個的時候,卻是忍不住道:“看來,我們幾個是沾了大人的光了,幸甚!”

雖然他沒有多說,但是曹颙卻曉得他話中之意。

這日月山河之變,總要有個結文,其他衙門怕馬上就要推替死鬼了。太仆寺衙門這邊,旨意下的早,大家受了責罰,卻是不用背負“失德”的罪名。

背負了那樣的汙點,前程就沒什麽指望了。

曹颙搖搖頭,道:“這就是冷衙門的好處,就算今兒旨意不下,咱們這邊不推人出來,還能有人迫著不成?”說到這裏,想到無風也能挑起三尺浪的禦史們,臉上卻添了苦笑。

按理來說,禦史應是盯著官場、監督官員的。如今卻是成為權貴互訐的工具,做的是別人的嘴巴,別人的眼睛。

伊都立笑道:“反正借你光就是了,可笑王景曾那書呆子,還為自己個兒降級委屈呢。”說到這裏,想到曹颙去的兵部,帶著幾分關切道:“兵部人不多,但是裏頭的彎彎道道可不少。大人這幾天,可先要都打聽好了,省的再吃虧。”

曹颙點了點頭應了,道:“這兩年,也沒少勞煩你提點。後個月末,我請大家吃酒。”

“大人請,還是我們湊份子再說,這踐行酒總是要吃的……”伊都立道。

……

雖說心中疑慮叢生,但是四阿哥手上要盯的事兒多,倒是也顧不上去琢磨。

蒙古白災,各部王公台吉已是上折子請援,朝廷這邊怎好袖手旁觀?就算儲糧有限,顧不得百姓牧民,難道還要任由那些王公台吉餓死不成?

滿蒙數代聯姻下來,那邊的王公台吉不少都有愛新覺羅的血脈。要是朝廷寡恩,往後還怎麽讓蒙古人甘心臣服?

除了安排人往受災嚴重的幾個部送糧食外,還有安排人過去教那些牧民打漁之法。

蒙古人本是不吃魚的,也不會打漁。朝廷這邊又不好說,只給王公救濟糧食,卻枉顧百姓牧民生死。

畢竟,在名以上,那些牧民也是大清的子民。

雖說在朝廷這邊,巴不得蒙古人傷了元氣,但是面上還要施行“仁政”。

草原上河流縱橫,學會了打漁之法,也算是添了吃食,熬過這一關,也不算難事。

除了蒙古的救濟,還有湖廣那邊被淹了的縣,也得需要賑濟。

待忙完戶部的差事出來,已經是黃昏時分,四阿哥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些僵了。

這一路上,他的腦子裏都是十四阿哥同曹颙說笑的情景,不禁有些心浮氣躁。

因顧忌到康熙,四阿哥就算是欣賞曹颙,也只是暗中布置,不敢太過於明目張膽地拉攏。要是讓十四阿哥搶了先的話,他豈不是要悔之不及?

根據宮裏傳出的消息,曹颙調兵部,就是十四阿哥的保舉。

康熙原本是將曹颙調到戶部,去料理倉場事務的。是十四阿哥拿著發往兵部的一個折子,在禦前保舉了曹颙。

回到王府,四阿哥使人傳了戴錦在書房說話。

“曹額駙調兵部?”戴錦沉吟著,也是頗感意外,卻是也明白四阿哥臉黑的緣故。

曹颙雖年輕,但是幹事卻算是利索,這點四阿哥心裏是有幾分欣賞的。更關鍵的是,曹颙還是曹家的嫡子,背後牽扯的關系方方面面。

要是曹颙真投了十四阿哥,此消彼長,怎能不叫人懊惱?

“四爺,方才得的消息,曹額駙落衙後去十三爺府上了。”戴錦說著,心裏已經是有底。

說曹颙感恩也好,有心投靠也好,這些年來,“三節兩壽”的禮都是精心預備的。

雖說因差著身份與歲數,曹颙對四阿哥恭敬有余、親近不足,但是同其他阿哥相比,也算是往來密切的。

“十三府上!”四阿哥點了點頭,心裏已經是熨帖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