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綱常(第2/4頁)

直到回了梧桐苑,曹颙仍是余怒未消,去了外頭的衣裳,對初瑜道:“往後,你也別太恭敬她。要是再有這樣的事兒,你也厲害點兒。別擔心母親那邊,母親是通情理的。”

初瑜服侍曹颙更衣,帶著幾分羞愧道:“還是我的不是,顧著聽兩位太太說話,沒看到孩子們起了口角。”

曹颙擺擺手,道:“都是小小子,在一塊兒,哪有不打架的!只是天佑體格看著也很結實,還是不如恒生壯實,他比恒生大將近一歲,卻打不過做弟弟的。”

初瑜聽提到兒子,也點頭道:“是啊,天佑有些嬌氣了。等明年開春天氣暖和了,還是多讓孩子們在院子裏玩耍,估摸會好些。”

“多個小兄弟,也是天佑的福氣。”曹颙說道。

初瑜遲疑了一下,問道:“額駙,真要分家麽,老爺怎麽說?”

曹颙點點頭,道:“分!要不頭上頂著這樣的祖宗,你我受些委屈還沒什麽,孩子們,田氏那邊都要跟著受拖累,可怎麽好?老爺說要想想,不管如何,這次我都會勸下父親。畢竟小二、小三都成親了,也得給小二個支持門戶的機會。左右這樣隔墻住著,分家了,難道就不是我兄弟了?只是堵了那位的嘴,省得老是給這邊添堵……”

兆佳氏的發作,使得西府諸位都覺得添堵,她自己個兒卻是渾然不絕。

她只覺得在媳婦面前丟了顏面,又覺得李氏婆媳仗著身份,不給自己臉面。因此,回到東府後,仍是憤憤難平,只覺得委屈。

要是丈夫還在世,要是自己兒子出息爭氣,又何必要低三下四地看人臉色。

想起恒生來,她心中也是狐疑不已。

收做養子,還通過八旗都統,將恒生落籍。要是這小崽子真是如他們所說的是孤兒,何必這般大張旗鼓?

去年八月份的生日,那孩子就是前年十月到十一月其間懷上的。

對曹颙來說,當時還在孝期。

恍恍惚惚的,兆佳氏想起一件事來。隱約記得長子前年冬天上京後,好像曹颙也上京過。

當時,正是初瑜做月子……想到這裏,兆佳氏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莫非恒生不是撿來的,而是曹颙的私孩子?借口是孤兒,抱回來養在自己名下?

初瑜是要在丈夫面前裝賢惠,才會視如己出吧?對曹寅與李氏來說,不管誰生的,兩個都是孫子,疼疼也是人之常情。

兆佳氏越琢磨越是這個理兒,心下越加憤憤難平。怎麽還能期望侄兒孝順?連親叔叔的孝都不守,更不要說她這個寡婦嬸子?

就是曹寅同李氏,也是平素說得好聽,遇到點兒什麽事兒,還不是偏疼自己的兒子、媳婦?

兆佳氏越尋思,心裏越是堵得慌,忙吩咐綠菊裝煙。

靜惠侍立在旁,原是要上前服侍,見喚了綠菊,便止了腳步。

看著靜惠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兆佳氏也是心煩,擺擺手,道:“親家來吃酒的也差不多走了,你們爺也當回來了,回去侍候吧!”

靜惠輕聲應了,俯俯身,退了出去。

兆佳氏待靜惠出去,嘀咕道:“看著就是福薄,看來得尋個道士好生給瞧瞧,別再克了誰去!”

綠菊在旁聽了,心裏苦笑,真不曉得太太到底要尋個什麽樣的媳婦。

瞧著二奶奶的行事氣度,就是雞蛋裏挑骨頭,也不好說出什麽不好了,太太這邊卻仍是掐著眼睛看不上。

要不是二奶奶嫁妝豐厚,娘家那邊好像甚有助力,還不曉得太太要怎麽發作。

正思量著,綠菊便瞧見簾子挑開,紫蘭在向她招手。

綠菊見兆佳氏歪在炕上,闔眼吃著煙,便躡手躡腳地出去。

待出了屋子,走到廂房下,綠菊笑著問道:“什麽事兒,這般神神秘秘的?”

紫蘭見左右無人,方小聲回道:“大事兒,我正要尋你給拿個主意呢,看是不是稟知太太。”

早間兆佳氏怕三奶奶新娘子靦腆,陪嫁來的人又初到府裏,身邊怕有照看不周的,讓身邊的大丫環去照應一下。

原本是想打發綠菊過去的,自打兆佳氏說要將她配三爺後,綠菊便避開那邊,所以兆佳氏便派了紫蘭過去。

聽了紫蘭的話,綠菊心裏有數,說的就是西院洞房的事兒了。

“什麽事兒?剛才瞧著大奶奶回去,只是都好,並沒有什麽異色。”綠菊問道。

紫蘭小聲回道:“都好什麽,大奶奶走後沒一會兒,三奶奶就將三爺趕出來了。三爺也像是帶著心氣,使人將行李送到書房去了。”

綠菊聽了,唬了一跳。

自古以來,都聽說新娘子靦腆的,哪裏有過成親次日便將夫君轟出來的?

就聽紫蘭又道:“不曉得什麽緣故,聽著三奶奶的意思,像是對太太也置氣呢。我倒是有些不曉得該不該回太太了,要是說錯了話,使得主子們有了嫌隙,那我可不是大罪過!要是不回,過後太太曉得了,追究起來,我也是滿身不是。我這可是替你頂缸,你得幫我想個主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