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貴體(第2/3頁)

孩子還在繈褓中,就說起親來,怎麽能當真?曹颙聽了,只是笑笑,沒有應聲。

寶雅不滿地瞪他一眼,道:“孩子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自是疼得骨子裏,你不用笑我,就是初瑜指定也是待兒子如命根子的。”

曹颙聽了,想起天佑當初剛跟著祖父祖母去江寧時,初瑜夜夜睡不安穩,心裏甚是內疚。

寶雅話說出口,才想起曹家的長孫並不是在京城,而是在江寧,忙轉了話道:“不止侄女那邊兒,就是你們家我這個大外甥女,我也惦記啦。到時看哪個長得好,就說給我家阿爾斯楞,實不行,就給那小家夥說兩房媳婦兒。”

對自己的閨女,曹颙還沒見著,但是只要想想,也是疼到心眼兒裏。雖曉得寶雅說的是玩笑話,但曹颙還是笑著說道:“趕緊歇了那個心思,我那寶貝閨女,往後就守在眼麽前兒,招個女婿上門,就挨門住著。”

寶雅笑著道:“誰家的閨女生下來,父母不是這般盤算的,以為獨獨就你這般?倒顯得你多稀罕閨女似的。”

曹颙傷還未好利落,又一連說了四、五句話,卻是有些喘。

寶雅見他精神不足,也不好多擾他。再者,雖說是實在親戚,畢竟男女有別,屋裏屋外,十來個丫鬟婆子守著,說話也不自在。

又說了兩句閑話,寶雅便叫人大包小包地帶著平王府的東西,回自家在熱河的別院去了。

雖說寶雅自打進門開始都帶了笑,但是走時的背影卻透著幾分說不出道不明的冷清。

曹颙想著寶雅過去在京城的歲月,想到如今已經殘疾的柳子丹,真有恍如隔世之感。

曹颙也乏了,小滿扶著他躺了。迷迷糊糊中,他還尋思著,自己的閨女,說什麽也不能讓她嫁這麽遠……

……

西城,曹府,梧桐苑。

今兒是長女“洗三”的日子,初瑜的精神也好些。只是因傷身太過,她現下還無法親自奶孩子,淳郡王府那邊,從旗下人裏尋了兩個妥當的奶子送過來,先帶著。

這幾日,初瑜每次醒來時,必問曹颙的音訊,除了這個,就是看自己的女兒了。

當初天佑出生時,是生了沒多少功夫便睜眼的;這次女兒出生後,卻是三天,還沒有睜眼。

初瑜心裏惶恐,葉嬤嬤好生勸了,別說是三天,就是七天不睜眼的孩子也有呢。

幸好今兒“洗三”時,或許是收生嬤嬤的嘮叨引得寶寶心煩,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睛,初瑜這才放下心來。

……

不說曹颙夫妻兩個,相隔兩地,如何兩下裏惦記。十六阿哥在熱河,已經是四下點火了。

如何能不惱,當曹颙這邊脫了性命安危,十六阿哥想起當時的情景來,也甚是後怕。身為尊貴的皇子,他從沒想過死亡會離他這般近。

就算當時避閃的急,他的手臂上也生生地挨了一箭。如今,這其中亂七八糟的事還沒查出,那幾個涉案的護軍營的兵丁就已經“畏罪自盡”,竟是連氣兒都沒地方出了。

難道這箭就白挨了?十六阿哥怎麽肯息事寧人。在禦前鬧了一番,那幾個護軍營的兵丁雖然死了,但是其家屬全部籍沒,成年男人全部流放,女人同孩子為奴。

不僅那幾個涉案兵丁,其上邊的護軍參領、副都統也都以失職論罪。阿靈阿因看護不當,使得罪人自盡,也被罰俸一年。

十六阿哥的性子不是愛張揚的,但是卻無法咽下這口氣。被人當成獵物的感覺很不好,那種感覺每每回想起來,也是使人汗毛聳立。

經此一事,其他幾位隨扈的阿哥也都戰戰兢兢,出入隨從增加了幾倍不止。當然,其他幾位阿哥心思各異。

三阿哥是讀多了書的,滿腦子都是歷朝歷代的各種陰謀。不管那幾位護軍是不是真“誤射”,在他眼中,這絕對是有貓膩。

十六阿哥雖說向來同奪嫡不沾邊,但是他在皇父面前也有幾分份量。自打十三阿哥“休養”後,每年出巡,次次都隨扈的就只有十六阿哥了。

十六阿哥添了小阿哥同小格格時,皇父都給了重賞。王嬪娘娘如今雖說年紀不輕了,但是至今仍有幾分聖眷。

雖說未必要十六阿哥的性命,但是或許這不過是個引子,故意混淆視線的,對方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剩下的幾位皇子阿哥中呢?

畢竟,有機會登上儲位的三個,如今都在熱河了。論長,有他三阿哥;論貴,有皇後養子四阿哥;論賢,有著好人緣的老八在。

不管幹掉了哪個,對於剩下的兩個都大有益處。

傷了小十六,是不小心打草驚蛇,還是故意要鬧出這場禦前官司來,制造混亂?

三阿哥是惜命之人,自是舍不得自己涉險,於是除了必要的出行外,都是守在園子裏不待挪窩的。就算要出行,俱是擺足了陣仗,侍衛也加倍,護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