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貴客”(上)(第2/3頁)

這上上下下算起來,攏共也有五、六十口人。兆佳氏想著曹頌他們兄弟院子裏的丫鬟婆子,一半是進京後選的,這個應不算二房吧?又想起五兒身邊的幾個,都是初瑜安排的,卻不曉得該如何算?

隨即一想,自己也是糊塗了,如今沒分家,京裏的家生子自是分到哪房算哪房的,自己何必因這個計較,倒是讓梧桐苑那邊笑話自己小氣。

莊子是二十頃地,論說也不小了,只是京畿這邊,田租不比江南,要低得多。江南田租多是三成半到四成半,京畿這邊卻只有二成到三成半。

莊子那邊的出息,一年下來,不過六、七百兩,加上曹頌的俸祿,也不夠眾人的開支,看來要精簡人口,月錢也要省一省。莊子那頭待佃戶們太寬了些,看明年是不是租子能提五分到一成,這樣收入也能增加些。

兆佳氏原還頭疼,這樣想著,倒是精神許多。

她不識字,綠菊卻是學過《百家姓》、《千字文》的,因此便喚綠菊拿了紙筆,挨項算著,看看哪裏能節儉的,哪裏能多收的。

兆佳氏平素雖鮮少掏腰包,但是家私卻豐厚得緊。林林總總的,除了那些首飾、古董、字畫不算,就是銀錢,也有個四、五萬兩,其中有兩萬兩老太君留下的嫁娶銀子,剩下的就是曹荃這幾十年的俸祿與屬下的年節孝敬。

兒子們明年出孝,兩個大的就要議親迎娶,兩個小的卻要還等幾年,銀子只需留出萬把千兩的就夠使,剩下的開春尋個妥當人去尋莊子,再添兩個小莊。

兆佳氏進京前,便聽張嬤嬤念叨過多次,道是初瑜嫁過來時幾百擡的嫁妝如何氣派,莊子、鋪子的都有,多麽殷實。因此,她便也盼著媳婦們進門也多帶家私。要是曹頌真說得了她的娘家侄女,那指定是錯不了的。

雖說早年曹荃在世時,她還跟曹荃抱怨過,只道是最小的沒有老太君留下的婚嫁銀子,需要她給贊著,進京這半年,她卻是變了想法。

她不願意同孟姑姑與常姑姑撕破臉,除了顧忌兩人是王府來人的身份,還另外存了私心,那就是四姐兒與五兒他們小姐妹將來的大事。

如今可不比過去,曹家已經擡了旗上,不在是內務府包衣,曹家女兒不用參加內務府“小選”,而是直接參加三年一次的“選秀”。

長房說到底,最初還是靠的平王府那邊,才得了其他的體面。如今,曹家是伯爵府邸,庶出的五兒不論,嫡出的四姐兒指給宗室只是尋常之事,若是幹得好了,指個郡王貝勒也是有的。

兆佳氏想到這些,心裏開始有些後悔,思量著是不是自己鬧得過了。自己到底不是正經婆婆,初瑜又是王府出身的貴女,怎麽是好任意捏拿的?

……

槐院,上房,看著曹頌喝了藥躺下,曹颙與初瑜出得房來。這邊本有玉蜻、玉蛛、玉蟬、玉螢四個,如今玉蛛死、玉蜻傷,剩下的玉蟬與玉螢兩個也露出惶恐之色。

初瑜吩咐兩個好生照看著,便同曹颙出了槐院。

兩人說起曹潁夫婦一會兒過來之事,少不得要留下用飯吃席的。曹颙想起孫玨在李家的醜態,忙叮囑初瑜一句,要將酒席擺在前院,別安排丫鬟上菜。

以前孫玨清高孤傲,雖說不招人喜歡,卻也不會讓人心生鄙視。如今的清高架子還端著,卻是有些不同了,就好像明明一身泥,還要說自己是個幹凈人似的,卻不曉得已經是臭氣撲鼻。

初瑜聽曹颙另有所指,有些不解地問道:“額駙,孫姑爺……可是酒品不好?”

只是酒品不好麽?還是壓根兒人品太低賤?道不同不相為謀,曹颙懶得同他深交,也不願意給初瑜講這些事事非非的,便點點頭道:“算是吧,反正喝多了不好看,鬧出亂子來,還是丟大姐的臉面!”

初瑜聽了,記在心裏不提。兩人還未到梧桐苑,便有喜彩來報:“額駙,方才大管家使二門傳話,道是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來了,已經請到前院客廳奉茶,請額駙快些過去呢!”

“他們兩個怎麽來了?”曹颙的面上帶了幾分歡喜,對初瑜道:“你先回去歇著,我去瞅瞅看,倒是好幾日沒見他們了!”

初瑜問道:“額駙,要不要留十六叔同十七叔在府裏吃酒?初瑜也好使人早預備酒菜吃食。”

曹颙想了想,道:“也不用多預備什麽,左右不是已經使人預備席面了麽,再預備一桌就是,要素淡些的,多兩道家常菜。他們要是得空,便留一留;不得空的話,咱們自己吃,也不糟蹋東西。”

夫妻兩個別過,曹颙出了二門,快步往客廳去。

十六阿哥歪著身子在椅子上坐著,比比劃劃地,不曉得同十七阿哥說什麽。十七阿哥在旁,只是“嘿嘿”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