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爭議(第2/3頁)

只是說來也怪,葉仙自打查出懷孕後,害喜害得比較嚴重,吃什麽吐什麽,有時候連聞也聞不得。不曉得怎麽想起吃雜糧飯來,倒是合了胃口,這都吃了好幾日了。

枝仙在李家也好,在孫家也罷,常聽老人們提到伯爵府曹家。曉得同曹家的顯赫比起來,李家與孫家不過是零頭罷了。

一來她們姐妹沒根基,二來她們自己底子有些不幹不凈,三就是曉得她們這位待人和氣的主母是曹家女,因此她們到孫家這幾個月,格外安分。

對孫玨溫柔和順不說,就是對曹氏,亦是早晚在跟前立規矩,半分不肯失禮,將小姐孫嫻也哄得願意與她們親密。連帶著,將孫玨之前的那個妾都給比下去了。

那兩個姨娘雖說心裏不滿,但是因她們姊妹當受寵,孫玨又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便也只能心中腹誹。

孫玨得了這對美妾,又是這般人品,且半分不調皮,也是美得不行不行。“家和萬事興”,有這樣的賢妻美妾在身邊,同那些懼內之人比起來,不是有福是什麽?

聽曹氏提到吃食,枝仙不由苦笑道:“奶奶出身大戶人家,打小就是雞鴨魚肉過來的,卻不曉得這天下百姓,能頓頓吃上碗雜糧幹飯,就是頂天的福氣了。奴婢同妹子,都是苦人家出身。只因老娘沒了,老子得了肺癆,實養不活我們了,才賣了我們姊妹兩個。我們打小,也沒吃過幾頓細糧,雜糧幹飯與雜面窩頭是頓頓吃的。”

曹氏是女子,對枝仙與葉仙原也不過是面上點到為止罷了。就算是再賢惠,也不可能將丈夫的妾當成親姐妹般。不過,通過這幾個月相處,心中對她們兩個的印象也好些。

如今聽她自陳身世,曹氏不免又唏噓一頓。這賣兒賣女之事,她也不是沒聽過,畢竟這府中半數奴仆,除了家生子之外,大多都是打小被父母賣身的。

孫嫻已經五歲,能聽得懂話,從母親懷裏探出頭來,仰著脖子問道:“母親,是不是父親病了,也要賣了嫻兒同哥哥?”

曹氏忙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先是對著上面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說完,低頭嗔怪道:“大過年,不許渾說,小心叫你父親聽到了,打你的手板兒!”

孫嫻唬得忙用小手捂了自己的嘴,好半晌方小聲說道:“母親,嫻兒想吃雜面窩頭……”

見她這孩子氣的模樣,曹氏與枝仙都忍不住笑了。

孫玨拖到入夜方才回來,身上帶著酒氣,卻是同部裏同僚吃酒去了。

曹氏侍候他更衣洗漱後,將母親生病之事提了。因孫玨原來束她束得緊,鮮少讓她歸省,她也沒有抱太大指望,沒想到孫玨卻是一口應下。

孫玨換了衣裳,往床上一躺。曹氏一邊上前去幫他脫了靴子,一邊很是奇怪,不曉得為何丈夫這般痛快了。

孫玨闔著眼睛,想得卻是其他的。李煦說得對啊,他同曹颙是表兄弟,又不是什麽仇人,何苦這般疏遠?同僚們說得也有道理,他明年任期將滿,是原品級,還是升一升,是該需要走動的時候。

曹孫兩家是至親,若是沒有孫氏老太君照看萬歲爺十多年,怎麽會有曹家幾代人的體面?

想到這些,他睜開眼睛,對曹氏道:“多準備些禮兒,既是嶽母病了,明兒我同你一道過去探病!”

曹氏喜出望外,忙不叠地應下。

西城,曹府,梧桐苑。

在玉蜻睡了後,曹頌一個人來尋曹颙。鬧出這樣的事來,他自己也臊得慌,但是卻不願意哥哥因此也不理睬他。

曹颙在衙門當了半天差,又沒目的地逛了半天街景,才回到梧桐苑。

大過年的,實不願意想這些膩歪事。曹颙聽到曹頌在廊下說話,並沒有立時叫進,而是看了看初瑜,道:“整日介地窩在府裏,怕悶著你,小湯山那邊,咱們使人再修個莊子,明年冬天就能去那邊避寒了!”

初瑜道:“額駙還要往衙門當差,隔三岔五還要小朝會,城外太不便宜了!”

曹颙點點頭道:“說得也是,就算如此,等年後暖和了,咱們也挑好日子往京郊走走,要麽就可城裏轉轉,不能老悶在這院子裏,把人都給待出毛病了!”說到這裏,想到兆佳氏,他的神色有些冷,道:“我實不耐煩見她,你讓羅姑姑與常姑姑給她捎個話,這事兒只此一遭。大清律上,虐殺奴婢下人是什麽罪過,告訴告訴她。沒有人縱著她,我不是愛虛名之人,下一次少不得直接請步軍都統衙門的仵作過來驗屍!”

見曹颙如此鄭重,初瑜心中不禁有些後悔。見曹颙如此厭惡兆佳氏,連帶著初瑜都有些心虛。昨日若是她伸以援手,玉蛛還會落得“一屍兩命”的下場麽?

想著還在廊下站著的曹頌,初瑜頗為不忍心,勸道:“額駙,天冷呢,二爺在外頭站了好一會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