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志向(第2/3頁)

自順治設內閣至今,大學士很少有滿員之時,少時二、三人,多時四、五人,其中亦四人時居多,滿漢各兩位。

大學士名為協助皇帝處理政務,實際上不過是起到參贊的作用,大事小情還需皇帝說了算。說實話,大學士就是有宰相之名,而無宰相之權這樣的一個職位。

還未到蘭院,就聽曹寅又道:“為父……此生碌碌,往後都看你的了……”聲音中,滿是無盡寂寥。

曹颙想起小時候祖母說過的,父親自幼喜讀詩書,小小年紀便立志要做名臣之事。

他六、七歲入宮為伴讀,十幾歲為侍衛,而後下江南三十來年,想來當初也是意氣風發吧。充作耳目,籠絡江南士庶,做的不過是“家奴”差事,以一生心血為皇帝效忠,被世人當成佞臣,他的心中也會有所抱憾吧!

曹颙苦笑,自己只想求平安康泰罷了,想擁有一定的權利,保障家人的安危,對於那個所謂的“相國”真沒甚興趣。

待曹颙扶著父親進屋,李氏見丈夫醉醺醺的,唬了一跳,忙從炕上起身,迎過來:“老爺不是同你舅舅與表叔吃酒麽,怎麽還醉成這樣?自打你二叔過身後,他將近一年沒沾酒了。”

曹颙同母親一道將曹寅攙上炕邊,俯下身子幫他去了靴子,扶他躺下,而後回道:“兒子也不曉得,剛在門口碰上的。”

李氏叫人端來清水,投了帕子,給丈夫擦手擦臉。等曹寅這邊安置妥當了,她才起身出來,對曹颙道:“午後回來報信的,說是你升官了,可是皇上的萬壽節恩典,其他人也是如此;還是,就單單你一個?”

曹颙見母親神情帶著憂慮,笑著勸道:“母親,不必擔心,算不上升官,只是有個官員中風了,手上差事忙,兒子只是暫代罷了。估計等大典過後,就會有妥當的人來接受。”

李氏聞言,撫了撫胸口,松了口氣,道:“如此,大善。早先聽老爺說過,文職不同武職,幸進的少。以颙兒的年歲,在宮裏升任二等侍衛不算什麽,出去任四品道台已是顯眼,還是穩妥些好。”

曹颙聽了,笑道:“母親別擔心這些沒用的,就算兒子真升官了,那是兒子的本事,母親也當歡喜才是。”

李氏笑著看著兒子,道:“曉得颙兒是個有本事的,只是我們當老人的,不求你們富貴,只求你們平安順心。”

曹颙點點頭,道:“兒子曉得這些,母親放心就是。”說話間,就聽“咕嚕”一聲,肚子響了。

李氏看看窗外,略帶嗔怪道:“這都啥時辰了,颙兒尚未用飯?若是餓著了,可怎麽好?你先回去梳洗,我這就打發人給你準備吃食,一會兒叫人送你院子去。”

曹颙半夜起來,折騰了大半日,也有些乏了,便同母親道別。

李氏想起初瑜歸省之事,不免又囑咐一句:“初瑜下晌回來的,雖說淳王福晉無大礙,但是我瞧著她說話沒什麽歡喜樣,颙兒別忘了好好寬慰寬慰。”

“是!母親。”曹颙應了,出了屋子,回梧桐苑去了。

初瑜得了信兒,曉得丈夫回來,正在屋子裏聽動靜。聽到腳步聲,她便掀開簾子,迎了出來:“額駙!”

曹颙笑著進屋,到了西側間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想再動。

初瑜見他露出疲色,有些不放心。曹颙擺擺手,笑道:“沒事,就是起的太早了,又城北、城南的折騰了一下晌,現下有些個犯困。”

說話間,曹颙覺得有些不對勁,擡起胳膊,聞了聞衣服上的味道,立時皺起鼻子,對初瑜道:“快使人準備熱水吧,我到馬場去了,許是停得功夫久了,渾身凈是這個味兒。”

初瑜聞言,笑道:“好好的,額駙怎麽跑到馬場去了?聽母親說額駙要升官了?”說著,吩咐喜雲下去傳水,自己個兒走到曹颙身後,幫他捏肩。

曹颙擡起胳膊抓住初瑜的手,道:“別捏了,怪累人的,我身上味兒還大,仔細把你也熏臭了。”

初瑜輕輕抽回手來,還是幫曹颙捏著,笑著說道:“哪裏有那麽嬌貴了?只是捏肩罷了,這些個力氣初瑜還是有的。額駙在外頭忙了一日,初瑜也想盡心心力,侍候額駙。要不然,初瑜可真成了吃了睡、睡了吃的廢人了。”

攤上這樣的老婆,可不是自己的福氣?曹颙愜意地往椅子裏靠靠,微微闔了眼,享受著妻子的體恤。

“福晉身子如何?可曾有起色?”曹颙隨口問道:“不會是弘曙、弘倬那兩個小子淘氣,惹了福晉生氣吧?”

半響不聽初瑜回話,曹颙睜開眼睛,轉過頭來,問道:“這,被我說著了?”

初瑜不願瞞他,三言兩語,將弘曙兄弟的事情說了。

曹颙聽得目瞪口呆,弘倬才多點大,這就多了個媳婦了?雖然覺得這番安排太過兒戲,但是想到弘曙能夠不拘泥規矩,能夠作出這番安排,也頗有些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