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貴女(第2/3頁)

初瑜搖搖頭,說道:“大人方醒,肚子裏正空著,還得早點做些粥給他方好!”

王氏見了她方才的氣勢,再聽她此刻溫柔細語,不禁暗暗咂舌,低聲對杜賢兒說道:“快別鬧了,隨我出去!”

那杜賢兒突然一屁股坐到地上,放開聲量,大哭起來,像個絕望傷心的孩子。

初瑜見她方才還是牙尖嘴利,現下卻是如無賴稚童,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喜彩看不過眼,上前說道:“你這小姑娘,好沒道理!我家額駙乃朝廷命官,如今卻只能躺在床上,這是哪個的過錯?難道單憑你撒些個金豆子,就能置國法於無物?若是那樣,豈不是明兒阿貓阿狗都能向我家額駙呲牙?又有幾條腿能夠斷的?這樣看了,怕是只有聖人轉世,方能成為你這小姑娘口中的‘慈悲人’!”

喜彩話音放落,就聽有人輕笑出聲,轉身望去,喜雲正扶著門框笑呢。

喜彩被她笑得有些羞臊,略帶不服,嘟囔道:“怎麽?難不成,我還有說錯的地方?”

喜雲先對初瑜道:“格格,額駙聽到這邊的動靜不對,打發奴婢來瞧瞧。原是有人沖撞進來,用不用奴婢喚人帶她下去?”

初瑜看了地上已經漸漸收聲的杜賢兒,道:“是非曲直,自有論斷,哭鬧無益!”說到這裏,交代喜彩:“你去同前院說一聲,叫張義帶幾個人,送這位姑娘回去!”

杜賢兒瞧著初瑜面容平靜,想著她方才的冷傲,心裏已經生出幾分悔意,老老實實地擦了淚,跪下給初瑜磕了三個頭,說道:“郡主貴人,請念在賢兒年幼無知的份上,不要計較賢兒的妄言之罪,我這就家去,不敢再胡鬧了!只是我幼弟年歲小,怕是早已唬得不行,若是郡主貴人方便,還請照拂一二……”說到最後,已是淚流滿面,哽咽著說不出話。

初瑜聽了,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曉得了。

杜賢兒這方起身,滿臉滿眼的祈求,一步一回頭地隨著王氏與喜彩出去了。

廚房裏只剩下那廚娘與初瑜、喜雲三人,廚娘心裏瞧著杜賢兒實在可憐,就認為初瑜過於狠心了,不過面上哪裏敢顯露出來?略帶殷勤地,打北墻拿下那只裝赤豆的竹籃,對初瑜問道:“郡主奶奶,您瞧,這是今秋新下來的赤豆,做豆包、熬粥都是極好的!”

初瑜卻是怔怔的,有些失神恍惚。

那廚娘,見初瑜不吭聲,還以為她不信自己,急忙道:“俺不騙人,這個味道確實好!”

喜雲見初瑜神色不對,有些擔心,低聲問道:“格格,可是身子不舒坦?這幾日,格格熬得狠了!”

初瑜醒過神來,搖了搖頭,道:“不是這個緣故,是思量著,覺得有些不對勁!對了,你方出來時,莊先生還在屋子與額駙說話嗎?”

喜雲回道:“早不在了,像是前頭衙門有事尋先生,先生與魏爺都前院去了!”

初瑜想著杜家幼子被綁縛之事,並不像是莊先生的為人行事,卻不曉得因何緣故,是哪個做主抓了孩子過來。別說是她聽著別扭,想來就是曹颙曉得,心裏亦不會舒坦的。

……

正房裏,曹颙有些百無聊賴。睡是睡不著的,肚子雖有些餓,但是方才喝了一碗湯藥、用了兩塊紅棗糕,也算混了個半飽。

莊先生與魏黑聽了前衙之事出去,初瑜又去了廚房那邊,他一個人望著屋頂發呆。實不知是他倒黴,還是那個杜雄倒黴,平白無故地,竟生出這些個變故。

害他至此,怎麽折騰那個杜雄,曹颙都不會心軟。只是記得方才小滿來傳話,說得是杜雄的兒子,這事兒怎麽越鬧騰越復雜?

是驚慌失措才要送走兒子的?還是其他緣故?曹颙實是想不出來,又想著方才隱隱約約聽見的女子哭叫聲,卻聽不真切,是哪個在哭?只是心裏曉得不是初瑜,便也不太擔心,只等喜雲探看的消息。

……

蒙陰縣前衙,縣令梁順正輕輕地擦拭下額頭的冷汗,望著臉上陰晴不定的莊先生,只盼著能夠少生些變故。

這杜雄也是,這邊剛想著他喪女可憐,寬裕他一日,他便又弄出這些幺蛾子來,這不是逼著道台府這邊早些動手收拾他嗎?

只是不曉得杜雄是要將兒子往哪裏送?是日照王家,還是其他的親眷?這兩月,杜雄雖然將族長的位置給撈到手,但是也得罪不少親族,並不見與哪個族人親厚。

若是到了王家去,被道台府的人查出來,指不定要疑心到自己個兒頭上,那樣可委實不妙。這樣想著,便覺得眼前這事雖然麻煩些,卻算是好事了。

心下思量著,梁順正的眼睛卻不禁往莊先生手上瞄。

莊先生手裏拿著的,赫然是杜雄交給杜平的那封信。

拆開火封,看完那封信,莊先生臉色越發陰沉,看不出喜怒,就著信封,瞧了瞧裏面的物什,便沒有在眾人面前拿出來。而是看了一眼,收了起來,而後指了指杜平,對趙同道:“帶下去,訊問清楚,杜雄怎生交代的他,一字一句,問個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