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福禍(第2/3頁)

楊瑞雪只覺得身子都僵硬了,動也不敢動,使盡了渾身的力氣,才掙著張開嘴,“嗯”了一聲。

……

京城,昌平,小湯山。

曹颙與十六阿哥、十七阿哥到溫泉莊子時,已經是午後。先是胡亂用些吃食,隨後三人各自找了室內的池子泡了會兒。三人都不是習慣在人前坦露身體之人,所以也就沒有一起泡池子的想法。

待出了池子,解了乏,這邊的管事已經置辦好火鍋。

三個人在炕上盤腿坐了,圍著火鍋吃的熱鬧。因曹颙在孝中,連帶著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也沒有叫人上酒水,只上了沏得釅釅的普洱茶解油膩。

十六阿哥居中而坐,左首叫曹颙坐了,十七阿哥右首作陪。

開始動筷子前,十七阿哥舉了茶杯,笑著對曹颙道:“這次卻是占了孚若的大便宜,你放心,爺定不讓你白吃虧!先以茶代酒,謝謝孚若了!”說完,煞有介事地將手中的茶飲盡,神態中多了幾分鄭重。

曹颙見他這般鄭重其事,不好簡慢,也端起茶杯,笑著說:“十七爺這卻是客氣了!原本就是沒使幾個銀錢買的,哪裏談得上吃虧不吃虧?”說著,也將杯裏的茶喝了。

十七阿哥還想要說什麽,十六阿哥聽得不耐煩,開口道:“行了,行了,十七弟,多大丁點兒事,還值當這般婆婆媽媽的?別說你是使銀錢買地,就是開口要他孝敬,別人還能說出什麽不是?別忘了,孚若還是咱們侄女婿!”說到最後,卻是好不得意地笑了兩聲。

前面的曹颙聽著還好,後面的卻是氣結,忍不住斜了眼,望著十六阿哥,挑了挑眉毛,笑著道:“哦,十六爺看來很是想要當叔叔?”

十六阿哥與曹颙相處這幾年,也曉得他是有些順毛驢脾氣,若是真惹火,收拾起人來也叫人吃不消。倒不是打打罵罵之類,而是兩人關系向來親近,十六阿哥有些個外人不曉得小毛病,曹颙是盡曉得的。要是當著十七阿哥的面抖出來,豈不是讓他很沒面子。

想到這些,十六阿哥便老實不少,“嘿嘿”笑了兩聲,拿著筷子,指了指桌子上的火鍋,說道:“水滾了,快放肉,放肉!方才雖墊吧點餑餑,這水裏溜達一圈,肚子又餓了!”

十七阿哥曉得從王嬪那邊論起來,曹颙與十六阿哥是表兄弟。早年在上書房時,就曉得他們兩個親厚,向來是羨慕的。如今,見兩人相處起來,話雖不多,但看著卻是親近,倒顯得他這個親兄弟是外人一般,心下很是唏噓。

天家無父子,這話不假。天家的兄弟呢?十七阿哥想起這幾年京城的詭秘局勢,想起生母的莫名受辱,心裏立時騰騰地生出股火來。

他忙端了茶杯,裝作喝茶的樣子,低下頭,使勁地平復平復,才沒有失態。

十六阿哥雖然用筷子夾了羊肉,放到火鍋裏,但是眼角卻望向十七阿哥手中的茶杯。因要說話,將身邊侍候的人都打發下去,所以茶杯還是空的。

他看向曹颙一眼,曹颙的視線也是剛從十七阿哥的茶杯上收回,與十六阿哥對視一眼,彼此眼底都有些擔憂。

十七阿哥慌亂之下沒注意,待到放下茶杯時,才發現裏面是空的,尷尬的不行,擡頭望向另兩人,見兩人正就著羊肉的什麽部位好吃侃侃而談,方放下心來。

看來,冬天還是吃鍋子好,吃了一會兒,幾個都出了汗,去了外頭大衣服,吃得甚是舒坦。

正吃著,在門外侍候的小太監趙豐來回話,莊子管事送新鮮的鹿舌來。

十六阿哥揮揮手,吩咐叫那管事進來。那管事親自端了托盤進來,除了切成薄片的新鮮的鹿舌,還有一大海碗鹿血,旁邊又放了調羹與幾個白玉小碗。

先是給自己主子請安,然後給十七阿哥與曹颙見禮,隨後那管事將鹿舌與鹿血奉上。

那鹿血還冒著熱氣,裝在白玉海碗裏,越發顯得紅得刺眼。雖然還未到近前,但是淡淡的血腥氣已經在屋子裏散開。

十六阿哥叫那趙豐將鹿舌往桌子上擺了,望著那新鮮的鹿血時,卻笑得賊賊的。他將莊子管事喚到炕邊,微微側身往曹颙這邊傾了,低聲向那管事問了幾句。

就是在曹颙身後嘀咕的,就算他不是有意的,卻也聽了個正著。

十六阿哥問:“咱們莊子上的丫頭可有養眼的?”

那管事的回道:“春天采買了不少小丫頭,在莊子裏學規矩,因想著主子或許會到這些歇,顏色好的也有好幾個,十四、五歲,模樣都很齊整!”

十六阿哥雖然性格活些,但是對禮儀規矩卻沒有失禮時,連酒也不會逼著曹颙喝,更不會往他床上送丫頭。

因此,曹颙雖聽出來十六阿哥的算計,卻是絲毫不擔心,只是略帶同情地看了眼正吃得歡實的十七阿哥,這孩子今晚怕是要被“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