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備禮(第2/3頁)

聽到“長子長兄”這幾個字,淳王福晉的神色有些僵硬。七月間,四阿哥弘昕“出痘”,很是兇險。除了淳王爺與納喇氏日夜照看不說,就是弘曙,也甚有長子長兄的樣子。不但與父母輪班照看弟弟,還協助父親料理些外務,得了淳郡王一通褒獎。弘曙卻是渾不在意,仍每天在弟弟床邊,給他講些“將軍”、“俠客”的故事,鼓勵他早些好起來。

原本都當四阿哥兇險了,但是闔府上下這一般照看下,竟漸漸好了。幾個阿哥,手足之情越發深厚,連帶著淳郡王對弘曙也越來越器重。淳王福晉的心裏,就有些不自在,年底選秀之事亦是,怕宮裏指個門第高的媳婦進門,那六阿哥就更沒有機會與長兄爭爭世子之位了。

……

滿月禮,通常都送銀制或者玉制的長命鎖。雖然想著其他府裏也都是這些東西,但是曹頤還是還精心地準備。

銀的這塊,打發管事到銀樓按照京城最時興的精巧樣式,打了兩對。玉的這塊,打嫁妝裏挑了塊上好的籽料,打了一對。喜塔拉氏又給添了一對。

有了這四對長命鎖,再加上曹頤親手縫制的兩身夾襖、兩身小棉襖,這滿月禮就算齊備。另外,又給哥哥嫂子也準備了些補品藥材與京味兒吃食帶去。

雖說與淳平王府相比,她們這邊的禮定是顯得薄的,但是曹頤曉得,哥哥嫂子才不會計較這些個。她只是憑著本心行事罷了,裏面的情意實打實的,並不會比別人少上幾分。

因沂州離京城千裏迢迢的,往返不方便,所以往那邊送的人情節禮,多都送到平郡王府,再由那邊的管事專程送到山東去。

雖然與平王福晉大半年沒見,甚是想念,但是因在喪期,不好隨便出門,曹頤便給姐姐寫了問候信,打發管事同著這些禮物一並送過去。又想起嫁到孫家的姐姐曹潁,這姐妹兩個雖然也相處多年,但是或許是因為年紀相差七歲的緣故,彼此都很是生疏客套。

曹潁是進京後,在隨同夫君拜會平郡王府時,才打福晉曹佳氏嘴裏曉得曹頤是自己同父異母妹妹。她本想要同丈夫孫玨說的,但是曉得他最是刻板,向來對嶽父“夫綱不振”便有些個腹誹,若是曉得曹頤的事,怕更要瞧不起自己娘家這邊。因此,便沒有多嘴,尋思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告訴他。

次日在曹府赴宴後,孫玨回到自己家中,便挑起理來。編排大表舅曹寅權欲熏心,大房的長女入王府,長子娶郡主,就是個撿來的野丫頭,也送到京城來巴結權貴,實在是太沒有文人風骨。而後,大表舅身子骨不好,漸漸失了聖心後,仍是巴巴地不願放手手中的權利。李家本來是為了助他一臂之力才操勞些差事的,偏生大表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累得李家受了萬歲爺的訓斥,落得個裏外不是人。

雖然江寧曹府那邊不知內情之人,將曹頤當成是李氏的表親;但是孫家早知道曹頤就是當年救過曹颙的孤女。孫玨的長姐,就是李煦長子李鼐的正室,早在康熙四十年李氏帶曹颙與還是“萍兒”的曹頤途經蘇州時,便見過她,所以知道其中內情。

或許正是因為孫、李兩家都自以為“曉得”曹頤的“出身來歷”,知道並不是曹家的血脈,因此雖然兩家都有適齡的兒子,卻沒有與曹家聯姻,求配這位“三小姐”。

孫玨編排完曹寅權欲熏心後,又說大表舅雖為一家之長,但行為太過不公,對二房侄子這邊卻怠慢得緊。曹頌十七、八了,還沒有正經的功名,姻緣也沒著落。長房的兒子,十五、六便送到京城,起步就是個五品的三等侍衛。兩相對比起來,實在叫人看不過眼。

曹潁性格雖稍顯怯懦,但是自幼受父親影響,最是敬重伯父、伯母的,對丈夫的這些個貶斥,便有些聽不過去。不僅為伯父伯母說了不少好話,連帶著曹頤的身世也說了,話裏話外,甚至感激兩位長輩對庶妹的照拂。

這一番“好話”入耳,聽得孫玨不由地冷哼兩聲,道:“頭發長,見識短,你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些個什麽?怨不得大表舅將三妹妹的身世瞞著這樣緊,連帶著我們這樣的至親都不曉得,想來心裏早有了攀附權貴的念頭!平王府雖顯赫,也不過是個王府罷了,又能有什麽作為?咱們家宮裏有陳貴人,李家宮裏有王嬪娘娘,單單只有曹家,靠得不過是姑祖母照看萬歲爺的情分。如今姑祖母沒了這些年,曹家還有什麽依仗?保不齊大表舅就抱了這個心思,想用三妹妹來換場權貴!三妹妹的品貌……倒也說得過去!就算是進不了後宮,配給哪裏皇子做庶福晉也使得!呵呵,到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最後只撈著一個紅帶子,品級還不高!”說到最後,盡是嘲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