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靜惠(第2/3頁)

初瑜原是想勸董鄂靜惠跟著淳王府的人回京的,眼下聽曹颙的意思卻是要留她在沂州住下,雖然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但是還是笑著說:“早先就覺得你親,沒想到真是表妹呢,往後就改了口吧!不必拘謹外道,要隨意些方好!”

董鄂靜惠眼圈紅紅的,站起身來,先是對曹颙低聲喚了一聲:“表哥!”而後又對初瑜叫了聲:“表嫂!”

曹颙點點頭,讓初瑜陪她說話,自己去前院找莊先生去了。

喜雲、喜彩她們都過來,給董鄂靜惠執禮,改了口喚“表小姐”。董鄂靜惠向來受她們照顧,哪裏肯受她們的禮?想要避開,被喜雲幾個拉住,才受了半禮。

等到紫晶聽了信過來,董鄂靜惠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受的。拉扯了一番,最後大家都覺得這般拜來拜去,實在可笑,這方作罷。

初瑜聽曹颙提過李家退親的事,方才又見曹颙提也不提董鄂與李家這頭,對府裏人也就說是富察家那邊的親戚,只對紫晶說了董鄂靜惠的真實身份。

紫晶亦是詫異不已,這若是李家沒有退親這档子事,她就是太太親侄媳婦兒。落難都能夠落到曹家來,這哪裏是與李家沒緣分的樣子?只是不知道李家表少爺病情如何,若是能夠萬幸痊愈,那這小姐也不白白遭了這罪?

不止紫晶這樣想,就是初瑜,過後思量思量曹颙留人的用意,也以為他是想要重新促成這門親事,所以對董鄂靜惠才會越發客氣。當天就讓人給她換了院子,丫鬟婆子也特意選了幾個穩妥的過去侍候。

……

對曹颙的穩妥處理,莊先生很是贊同。這個董鄂小姐可是棘手得很,為了保全總督府的名聲,李家退親的事並沒有傳出來。李家如今正消停著,也不會對外宣揚此事。

曹家與李家關系不尷不尬的,偏這董鄂小姐又在曹家,若是處置不當,被董鄂家或者李家反咬一口的話,那曹家可實在是冤枉得很。

“要不,給父親去信,請他再向李家探探底兒,若是有所緩和,總是好的!”曹颙的心裏,還是不贊成退親的,因此開口對莊先生說道。

雖然對李鼎那個表哥有些摸不透,但是總比毀了董鄂靜惠的名節要好。這個小姑娘無父無母,只能與老祖母相依為命。若真是親事不順,待到祖母過世,任由親戚擺布,實在可憐。

雖然不是迂腐之人,但是曹颙卻知道封建禮教對女子的迫害性。那個小公爺元威對董鄂靜惠所說的並不盡是威脅之言,這退親的女子,實難找到匹配的姻緣。就算有人想要高攀董鄂家的門第,她沒有父母兄弟扶持,嫁過去境遇如何,還是兩說。李家不管李煦與李鼎父子如何,起碼文太君與高太君都是慈善長輩,李煦的太太也是極為和氣的人。

因這中間涉及到曹李兩家的關系,莊先生不便多言,聽了曹颙的話,點了點頭。

說完私事,曹颙提到公事,將布政使侯居廣的古怪講了。莊先生也思量不出什麽緣故,但是想著侯居廣的出身,便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既然是在旗,因家族關系牽扯的緣故,這官員反而不如漢官隨意,沒有滿肚子儒家那套所謂的“忠君愛國”的想法,與“青史留名”的念頭,思量的會更多。就算這侯居廣真想借著主官的派頭,給曹颙小鞋穿,那也要想想後果會如何。

曹颙仔細想想,自己所接觸在旗的官員確是如此,連著自己在內,不是想得都是家族興衰的多。不由得,他有些汗顏,摸了摸光禿禿的腦門子,再把身後的辮子拉到前面瞅了兩眼。

莊先生見他舉止有些古怪,不禁多看了兩眼:“孚若在想什麽?”頓了頓道:“難道是想起‘剃發令’?”說話間,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這老爺子雖然待自己親,但是上面的頭兒卻是康熙,曹颙就算心裏真想到這個,也是絕不會承認的,忙面不改色地擺擺手:“先生說笑了,說笑了!只是聽先生提什麽‘青史留名’的,突然心生滄桑,想著這幾年在京裏煞費心思,不知道這頭發白了沒有!”

莊席聽了,不禁莞爾,指了指曹颙道:“瞧你,眼下這調皮樣,還有點年輕人的樣子,只是如今既然做了主官,卻是有些不合適了!”

曹颙哭笑不得,明明自己是順口撒了個三六不著調的謊,怎成了“調皮”了,不過還是正色地應下。

……

蘇州,織造府。

二月二十七,是李煦之母文氏太夫人的壽誕。往年這個時候,李家賀客盈門,熱鬧非凡;今年雖然族人親戚亦來了不少,但是官場上的往來卻少了很多。雖然礙於情面,那些收到請帖的官員也都派人送上壽禮,但是照往年相比卻是怠慢不少。

不止李鼐、李鼎兄弟不忿,就連李煦的臉色也不好看。幸好文氏向來吃齋念佛的,很少理會外邊的這些個關系,就算有官宦內眷往來,也多有媳婦招待。她自己同高太君兩個,只同宗親幾個親戚家的老輩子敘敘閑話、聽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