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盛世(第2/3頁)

一時半刻,卻沒有妥當的法子,總不能自己使了銀子去打吧?那才是作死,有個“施恩”的帽子下來,就能夠砸死他。想到後來,曹颙不由得有些心灰,無休止的人事傾軋,貪墨成風的官場,這就是被粉飾贊揚的“盛世”!

這日晚飯後,因嫌屋子裏悶,曹颙與初瑜就叫人搬了兩張躺椅出來,在廊下坐著。喜雲帶著兩個丫鬟給院子裏的兩株梧桐澆了水後,退了下去。

因近幾日曹颙有些沉默寡言,初瑜不禁有些擔心,試探地問道:“額駙是身子不爽快?用不用請太醫過來看下?”

曹颙看著初瑜略帶擔心的小臉,笑著搖了搖頭:“沒事,約莫著是前些日子對賬費了精神,有些乏了,過了這兩日就好!”

“既然這般,就算不請太醫過來,也用些人參、燕窩補一補吧!”初瑜還是不放心。

看著初瑜繃著小臉,認真地說著,曹颙點了點她的鼻子,低聲道:“只是精神頭不足罷了,我是不是需要補的,別人不知,你還不曉得嗎?”

初瑜頓時滿臉羞紅,偷偷地瞧了瞧四周遭,卻是再無其他人,方輕輕地捶了曹颙兩下。

曹颙拉了初瑜的手,放到自己胸前,閉著眼睛,陷入沉思。

“額駙在想初瑜?”初瑜問道,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這般問,只是看著曹颙直覺就是這般。

曹颙睜開眼睛,望著初瑜,點了點頭:“不止在想初瑜,還想母親。母親早就惦記我的親事,要是見到初瑜,定會喜歡得不行!”

類似的話,曹颙原本曾說過的,初瑜當時還以為是安她的心,現下聽著,卻不知為何莫名帶著絲感傷。

曹颙握了握初瑜的手:“胡思亂想什麽?只是大半年沒見到父親母親,有些想念他們。父親的身體不算很好,年紀又大了,我這做兒子的,不能夠在身邊侍候,實在是不孝!”

初瑜不解:“前些天,公公婆婆不是來過家書嗎?家書尚好勿念,還說二叔正月裏添了個女兒,眼下在外祖母身邊帶著。”

曹颙搖了搖頭:“父母親就是這般,因不願意兒女跟著憂心,都是報喜不報憂的。去年春天,父親大病,始終瞞著沒有給我送信。後來還是其他官員在折子裏提到,皇上知道了,命我回去侍疾,我才曉得!”

初瑜不由得擔心起來:“那怎麽辦?要不咱們等萬壽節後,回南邊去!”見曹颙沒應聲,以為是因為差事的緣故:“咱們請阿瑪向皇瑪法求情,將你外放到江寧當差,咱們就可以在公公婆婆身邊盡孝,省得額駙掛懷!”

真是小傻瓜,若是有那樣簡單就好了?為了慢慢消弭曹家在江南的影響,使得曹家不會這般礙眼,他這個嫡長子哪裏都能夠外放,就是不能夠回江南。而父母那頭,為了康熙面上好看,也離不開江寧,否則也顯不出康熙“恩厚”來。想要接兩位到身邊養老,怕是要等雍正朝了,還需十一年。

曹颙正想著自己十一年後將是什麽模樣,怕是孩子都有幾個了,就有小丫鬟來報,言道是前院有客人來,管家打發人到二門傳話,請大爺過去。

這時候登門拜訪,曹颙看了看夕陽,心裏猜不出是哪個?難道是寧春來了,這小子,因這頓日子老往秋娘那裏去,又要瞞著家裏,便拿著與朋友吃酒的筏子出來,其中自然少不了曹颙。

來得卻是十六阿哥,沉著臉坐在客廳,滿眼滿臉壓抑不住的怒氣。見到曹颙,也不應聲,扭過頭去,冷哼一聲,又不像是沖著曹颙發火。

這孩子怎麽了,平日裏嘻嘻哈哈的,哪裏受得這樣大的氣?曹颙略帶疑問地看向隨著十六阿哥來的小太監趙豐。

趙豐躬身道:“曹大爺,我們爺剛從能特大人宅裏出來!”

曹颙在十六阿哥對面坐了,問道:“去拜見未來的嶽父了,吃了閉門宴不成,惱成這樣?”

月初宮裏剛剛指的,三品官能特之女郭絡羅氏為十六阿哥嫡福晉。說起來,這能特家與曹颙還打過“交道”,前年他初進京,遇到的那個紈絝貴山,就是這個郭絡羅氏家的。能特是貴山的親叔叔,為人很是低調本分。曹颙自然也不會忘記,貴山還有位姑母在宮裏,就是五阿哥與九阿哥的生母宜妃。

十六阿哥這會子怒氣平了不少,皺著眉對曹颙抱怨道:“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兒都有啊!原本還想著能特向來本分的,沒事稍話要見我做什麽?卻是郎圖與貴山這幾個。”

郎圖是內務府副總管,貴山的嶽父,還有個女兒是九阿哥的妾。

“不就是打那幾處茶園的主意嗎?值當著你這般生氣?”年後曹家的茶園算是正式上交了,內務府這邊的幾個頭兒都各有主意,私下裏為幾個茶園的管轄鬧得不可開交。雖然名義上歸了皇家,但是只要將經營權拿到手中,其中的油水自然是不會少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