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挑撥(第2/4頁)

這番話聽起來卻是實心實意,李煦聽得不停點頭:“還是颙兒想得周全!”又說了兩句閑話,便叫了管家,送曹颙回客院梳洗小憩。

曹颙走後,李煦的臉卻耷拉下來,牽了牽嘴角,發出一聲冷哼。

就見李鼎從裏間出來,皺著眉不解地問道:“父親,為何要與他解釋這麽許多?倒顯得咱們家怕了曹家似的?原還以為他是奉父命來請罪的,這算什麽?難道是上門問罪?”

李煦瞪了兒子一眼:“還不是你惹出來的禍事?幹都那小子看上去雖是笑眯眯地,卻不是什麽好東西,哪裏是噶禮的兒子?那就是總督府的一條瘋狗。若是你沒在他面前漏過珍珠的話風,他就敢這般明目張膽地詐你?”

李鼎先是低頭認罪,然後方抱怨道:“兒子只是不服罷了!這曹家太過虛情假意,他們家又是茶園、又是珍珠,哪裏是折騰了一年一年的?連父親也瞞著,還不是防備著父親也插一手。如今可好,他家銀子流水般,又演出典房賣地的勾當,說是要還虧空,還不是在萬歲爺面前獻媚?結果呢?旗也擡了,小輩的婚也指了,是什麽好處都占盡了!若真當咱們是親戚,怎麽會這般?到頭來,還像占理了一般,又來數落父親的不是!”

李煦雖對曹寅有些埋怨,卻不像兒子想得這麽多。如今,見兒子提到曹家滿臉怨恨,又想想方才曹颙雲淡風輕、不動如山的模樣,他搖了搖頭,深深地嘆了口氣。

李鼎聽父親嘆息,還以為父親真怕了曹家,不禁道:“父親有什麽可顧忌的,如今曹寅卸了職,若他們家還在南邊,終有求著我家的時候!”

“渾說什麽?”李煦擺了擺手,忍不住呵斥道:“你瞧瞧人家曹颙,跟著好好學學,不要這般眼界淺!曹颙說得在理,噶禮太狂妄,張伯行又是出了名的倔驢,如今這總督府與巡撫衙門互相拆台,三天兩天還罷,若是這般沒完沒了下去,鬧到禦前是早晚之事。當著噶禮的面可以說兩句好話,難道還真要我們李家做他走狗不成?哼!他這是貪心得沒邊了,看著曹家產業眼熱,又沒膽子直接上手,倒是想拿咱們家當槍使!咱們為何要為他瞞著?我們遠在蘇州,噶禮算計張伯行也好,算計曹家也罷,咱們看戲就是,本也沒必要跟著摻和!”

父親竟是這“坐山觀虎鬥”的態度,李鼎仔細想想,眼前卻是這般最妥當,不管哪邊敗了,李家只要靠上勝的那邊,就是沒幹系的,心裏實在是佩服不已。

在蘇州這邊,曹颙最想見的人是莊常,但是曹李兩家眼下的關系,若是他太過親近莊常,怕以後莊常在李家這邊難做。想到這些,他也就歇了心思。每日裏,他不是隨著李鼐與李鼎兄弟出去吃酒,就是陪著母親去探訪親戚。

轉眼,過去了四、五日。

李氏初到時就講明了來意,高太君原本不耐煩,但架不住女兒苦求,又想著女婿病著,自己能夠去幫把手也好,就勉為其難地應了。

算算日子,已經出來好些天,李氏終究放心不下家裏,對文太君辭行。文太君知道她家裏事多,也不多留她,選了跟著去侍候高太君的人手,又吩咐李煦安排她們娘幾個返程。

李煦倒是大方,除了內宅那邊置備的給曹家上下人等的禮物外,因聽說外甥女婚期已定,又厚厚地送了一份嫁妝。

……

等乘上船,遠遠地離開蘇州碼頭,曹颙卻絲毫感覺不到輕松。

雖然接來高太君,算是達成目標,但是在李家這幾日,瞧著老人家與李家兒孫的親近程度,這份親情並不亞於對江寧這邊的親女兒。她又是在李家生活了大半輩子的,若是到江寧住個一年半載想念這邊的親人,難道還非要攔下不成?

曹颙忍不住揉了揉眉頭,想起二嬸的大肚子,嘆息著為什麽不是母親有了身孕。老人家怕寂寞,有個小孩子在眼前熱鬧多了,自己偏又大了。

只得先走一步看一步了,這會兒若是二房那邊的幾個小孩子能討得老太太的歡心,留她下來也好。

……

江寧,曹家,西府。

打曹荃得了路眉,就少往其他幾院那邊去了,除了每月固定幾日要去兆佳氏房裏歇,其余日子皆在路眉這邊。寶蝶和翡翠十幾二十幾天連他個人影兒都見不到。

翡翠對此習以為常,寶蝶卻是十分不甘,三番兩次在兆佳氏跟前挑撥。

兆佳氏因路眉初進府時不甚動了胎氣,養了小半個月才好轉過來,當下只以養胎為第一要務,沒空騰手收拾路眉。然她聽了幾次寶蝶的話,心裏也有些不快,就借著腹中孩兒沒那五千兩聘嫁銀子那事,跟曹荃說要省嚼用。

原本內宅的事,兆佳氏從來沒和曹荃商量過,萬事皆由她做主的。曹荃素來就是服從,更不必說她舉了這麽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曹荃聽了自然是想都沒想立馬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