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珍珠會(下1)(第2/3頁)

楊瑞雪眼裏又蒙上水霧,可憐兮兮道:“姐姐真個惱了父親,卻也不肯認我這個妹妹嗎?雖長輩的事我不當說,但確是我母親的不是,其實父親常常思念大哥與姐姐,多少次都想著把你們接回來……”

鄭沃雪見她這般作態,只覺得惡心,當下擺手打斷她:“白少奶奶要沒什麽事,沃雪先告辭了。”說著,轉身就要走。

“姐姐!”楊瑞雪忙伸手去拽鄭沃雪的袖子,然而卻是腳下一踉蹌,悶哼了一聲,撒了手去扶著桌子支住身體,另一只手按在肚子上,眉頭緊皺,一臉痛色。

鄭沃雪見她似是動了胎氣,也唬了一跳。她畢竟心地良善,便是再恨楊、白兩家人,也不會拿人命開玩笑,當即走過去扶住楊瑞雪,安置到凳子上,關切地問道:“怎麽樣?沒事吧?叫人來送你回去吧!”

楊瑞雪卻不提自己,反抓了鄭沃雪的袖子:“姐姐真的不肯認我嗎?這些年來,我無時無刻不記掛著哥哥姐姐。我常想你們若回來了該多好!想我一人,孤零零地嫁了,在婆家受委屈也不敢提,只因娘家連個給我做主的親兄弟姐妹都沒有……”卻是嗚咽著說不下去了,眼淚像斷線的珠子般滾滾而下。

鄭沃雪輕輕嘆了口氣,遞了帕子給她。

楊瑞雪又道:“自我嫁了後,父親母親兩人也常感膝下荒涼,甚是孤苦。你和哥哥搬回來好不好?咱們一家人共享天倫,豈不和美?他們也知道錯了,想要好好補償你們。而現下你們在外,畢竟是寄人籬下,不是妹妹我說嘴,到底不在自家,便是被奉若上賓,終是不比自家舒服……”

鄭沃雪凝視著楊瑞雪的眼睛,見她淚光點點,滿臉真摯,當下垂了眼瞼:“往事已矣,不提也罷!”

楊瑞雪見鄭沃雪似乎有松動的意思,忙趁熱打鐵道:“咱們父親已是年過五旬的人了,身子骨早沒頭些年那樣好,如今生意上的事,還就得指望哥哥姐姐能替他分憂。我不敢說這‘謝’字,有哥哥姐姐在父母跟前承歡盡孝,我也誠感厚恩……”說著,站起身又是一拜。

鄭沃雪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是楊明昌說的,讓我們兄妹倆去楊家?”

楊瑞雪揣摩不透她心思,只點了點頭。

鄭沃雪又問:“他說讓我們幫忙打理他的生意?”

楊瑞雪點點頭,放柔了聲音:“這也是哥哥姐姐的產業啊!做咱自家產業,總強過給外人做不是?”

鄭沃雪笑了笑,二話不說,站起身就往外走。楊瑞雪一怔,忙跟著追了出去,心下不住琢磨到底哪句話說的不夠妥帖。

楊瑞雪本就走的不甚快,又有了身孕,緊趕慢趕到了門口攔下了正要上車的鄭沃雪。她一到外邊便立刻又是哭哭啼啼:“姐姐到底哪裏惱了我?妹妹口拙,不會說話,給你賠不是還不成麽……”

鄭沃雪正想說話,忽然那邊來了一行人,就聽有人喚道:“瑞雪,你有身子的人,到處跑什麽?”說話間,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公子走了過來,白家下人都向他行禮,口稱“少爺”。

鄭沃雪本背對著白家少爺,聽他喊話,下意識回了下頭,見是個年輕男子,隨即又轉了回來。

白家少爺遠遠地就瞧見了個背影曼妙的女子和妻子站在一起,走近了剛待問上一句,瞧瞧佳人芳容,佳人這一回頭,他就像被定在地上了一般,張著嘴,遲遲合攏不上。

眼前這女子和妻子有著幾分相似,一樣的美貌,卻不似妻子那般嬌弱,而是明朗大氣,透著別樣的俏麗。白家少爺這一看心裏就癢癢起來,雖鄭沃雪扭回身沒瞧他,他的目光仍盯著人家耳垂裙角胡思亂想。

楊瑞雪輕輕咳嗽一聲,道:“相公,這就是我說過的親姐姐,父親最是掛記的。”

鄭沃雪有些不耐煩:“白少奶奶,多次說了,這‘姐姐’二字我當不起,還請收回。告辭了。”

楊瑞雪還沒說話,白家少爺白德喜倒蹭過去,伸手一攔,嬉笑道:“姐姐。別走啊!”

那一聲“姐姐”分明是調戲的腔調,鄭沃雪冷冷地掃了一眼:“白家少爺,請放尊重些!”

曹家的隨從也聚了過來,個個冷眼盯著白德喜,若他再有無禮便要出手教訓他。

白德喜渾然不覺周圍人的目光,猶涎著笑:“既然是親姐姐,理當親近親近!金泉樓,妹夫做東,姐姐賞臉一聚啊……”

鄭沃雪不想惹事,擡手攔下已經擄胳膊挽袖子準備動手的隨從,懶得再看白德喜,只把目光挪向楊瑞雪,本想刺她兩句叫她出言管管自己的相公,卻見楊瑞雪半垂頭,一臉的溫順賢良,一雙手卻死死絞著帕子。鄭沃雪忽然有些同情她了,當下什麽都沒說,扭身就要上車。

白德喜向來是放蕩慣了的,哪裏肯放佳人走?他並不知道這是誰家的車誰家的護院,只仗著自己帶的隨從多,也不懼對方,又要過去糾纏鄭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