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佛誕(第2/4頁)

曹颙點點頭:“這得需從長計議。你去把禮單還了江家,而請柬和銀錢擔保,暫時不必提,先拖他們一拖再說。”

……

轉眼,到了四月初八,佛祖誕辰之日,是兩府女眷去清涼寺上香的日子。

曹颙的二叔曹荃去年丁憂期滿後,因不願去外地做官,等到年底,才在巡撫衙門候到一個五品缺。因守著江寧的地界,現任江蘇巡撫張伯行與曹寅關系雖稱不上親密,但是也很是客氣,對曹寅之弟自然也就略加青睞。

再說兆佳氏這頭,因這幾個月李氏忙著照顧丈夫,曹家一些場面上的女眷應酬也都托了兆佳氏。兆佳氏素來又是愛風頭的,這些日子倒是過得頗為得意,只因三月裏查出有了喜,這才算消停些。

這次禮佛,兆佳氏因身子沉,原本說是不去的,不知到了今日為何又想要去了。這邊府裏,曹頤早早就穿戴整齊的,想著陪母親李氏上香,為父親的健康祈福。沒想到就要到出發的時辰,偏偏又出來兆佳氏要去之事。

從京裏回來這幾個月,曹頤與兆佳氏兩個見面,彼此都有些不自在,能夠避開的日子都避開。今兒卻是避不得了,這邊馬車仆從都準備齊當,若是她臨時說要不去,倒是落下了嫌疑。她心裏實在憋悶,就到了曹颙這邊坐著。

曹颙因要護送母親上香去,也換了外出的衣裳,見妹子坐在那裏悶悶不樂的模樣,搖了搖頭:“又不是你做了虧心事,心裏發虛,為何要避開她?就算有刺,也是她心裏有才是。照我看,你避開才是沒必要的,總要在她面前多溜達兩圈,讓她礙礙眼也是好的!”

曹頤好奇地看了哥哥一眼:“哥哥這話說得可不恭敬了,畢竟她也是長輩。”

“就如同你說的,她是長輩,而且也不過是長輩罷了。見不到的時候,想不起來;見到之時,當她是泥胎佛像般拜上一拜,不缺禮數就是。有那瞎琢磨的閑功夫,還不如想想怎麽孝順父親母親!”曹颙不以為意地道。這卻是他的心裏話,他實在對那位二嬸沒什麽好感,總覺得她太過於功利,對家人親戚也都透著假。

兄妹兩個正說著話,就聽門口的小丫鬟彩兒道:“大爺,三姑娘,三爺帶著四爺、五爺來了!”

曹颙與曹頤對視一眼,看著是兆佳氏到了,這三個應該是跟著母親過來的。

“嗯,請他們進來吧!”曹颙揚聲道。

說話功夫,曹碩帶著兩個弟弟自門口進來:“請大哥安,請三姐姐安!”如今他們都上學堂好幾年了,行起禮來倒是有模有樣。曹颙點頭應好,請三個堂弟坐了。

這三人,曹碩十一歲,曹項九歲,曹頫八歲,因是同父兄弟,眉目之間都有幾分相似。不過,論起容貌來,卻是曹頫最為出眾,而且說話之間也盡顯乖巧。

若是歷史沒有改變,自己避不開病逝的命運,那眼前的曹家小五爺、二房的四子曹頫,就要過繼到大房的名下,為母親李氏養老送終。想到這些,曹颙心裏難免有些異樣,對曹頫的感覺著實有些復雜。想要親近些,好好教導他孝道,為以後做個萬全打算;又是打心裏的排斥,無法坦然面對這個取代自己身份的小堂弟。

曹頤也是望著三個弟弟,隨後視線落在低著頭坐在那裏的曹項。他是二房唯一的庶子,生母也是丫鬟上來的妾,說起來倒與曹頤出身差不多。他比最小的曹頫大上一歲,但是個子很是瘦小,坐在那裏束手束腳的,顯得很不自在。再看他身上,雖然是八成新的淺綠袍子,但是樣式卻有些老舊,明顯不合身,袖口、領口有明顯的針線痕跡,看來是拿了大衣裳修改的。不用說,自然是哥哥們穿不了的舊衣裳。

曹頤暗暗嘆息,同時又是說不出的慶幸,轉頭望望哥哥,裏面是滿滿的感激。

這兄弟三個卻是奉了伯母李氏之命,來請曹颙、曹頤兄妹兩個起身的。

曹颙聽了,看了曹頤一眼。曹頤笑著起身,神情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松快:“既然是母親喚了,哥哥咱們快過去吧!”

曹颙放下心來,笑著點了點頭應著。

清涼寺算是古刹,又是這樣的日子,前來上香的女眷不少。幸好曹家早就去了人,與寺裏打了招呼,那邊準備了專門院子落腳,倒不擔心外人沖撞。

等安排妥當,曹頤陪著母親去上香,曹颙就去找智然。偏今兒的法事多,智然正忙著念經,根本不得空。曹颙實在無聊,就去尋魏家兄弟說話,他們與曹家的車夫護院,都在寺外等候。

雖然不過是四月初,但南邊天熱得早,日頭也亮亮地晃眼。魏家兄弟在寺廟斜對過的一棵大樹下乘涼,魏白還拉著吳茂、吳盛兄弟兩個,指著遠處的那些平民小戶叫的女眷品頭論足,大談南面美人與北面美人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