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莽少年(第2/3頁)

算來算去,十六阿哥想起一件事來,笑著對曹颙道:“過幾日,四哥府上要納個側福晉呢,到時咱倆一起吃酒去,正好可以出了宮,到時候去逛隆福寺去!”

曹颙也聽過這事,四阿哥這次要納的側福晉,是十月選秀時宮裏指的,年羹堯的妹子年氏。由年氏想到與她同期選秀的陳表姐,不知那株菊花在宮裏如何了。

半日匆匆過去,曹颙回府的時候,雪已經止了。

……

曹颙進了院子就先往曹頌這邊來,看了他掛彩的小臉,忍不住笑道:“吃虧沒?”

曹頌洋洋得意道:“哪能丟哥哥的臉,自然沒吃虧!別看我臉上掛了彩,他們七八個人都叫我打趴下了!還想欺負我,哼,找死!”

曹颙素來知道他不出去欺負別人就不錯了,基本上沒什麽人欺負得了他:“還有人敢欺負你?講講,怎麽事兒?”

曹頌就眉飛色舞的講了起來。

原來是學堂裏有幾個子弟素來橫行,頗有點說一不二的架勢,平素和曹頌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相安無事。誰知道昨兒是怎麽了,幾個人說要看曹頌的寶刀。曹頌卸了給他們瞧,他們卻大有要扣下不還的架勢。曹頌多咱受過氣過?當下翻了臉,兩廂說僵,就約了下課後到學堂後巷較量。曹頌那是身經百戰,那幾個人哪裏是對手,自然被打得落花流水。

兄弟兩人正說著話,門外來報兆佳府遣人來請曹頌過去。

曹頌不曉得怎麽回事,只覺得奇怪,忙叫傳話的人進來細問。

那人卻只說是老太爺有請,其余一概不知。

伺立一旁的小滿深知其意,摸了塊兒碎銀子出來悄悄塞到那人手裏。

那人接過,用手指按了按,才陪笑說:“回表少爺的話,奴才實不知道到底什麽回事,只恍惚聽著也叫德五爺、徹六爺並北院廉大爺來著。”

曹頌一聽,就知道昨兒打架的事發了。這人所說的五爺六爺是曹頌三表舅家的兩個兒子豐德、豐徹,那北院廉大爺是曹頌堂姨的獨子索綽絡·和廉,跟曹頌一樣是在兆佳宗學裏附學的,昨兒就是他們仨帶著幾個小孩子跟曹頌打的架。

打發走了來送信的人,曹頌心裏多少有些沒底,心虛地喊了曹颙一聲:“哥……”卻又把後話咽了回去。這要是打架找哥哥來助拳還成,如今怕是要擔罰的,怎好開口叫哥哥陪著去?

曹颙拍了拍他肩膀:“去換衣服,哥哥陪你走一趟。”

曹頌眼睛一亮,立刻有主心骨了,重重一點頭,匆忙跑回去換衣服了。

兩人騎馬出了府,一路上曹颙叮囑了他幾句,叫他注意說詞,就算這次錯不在己,也不能把不是都推到對方身上,都是表兄、表弟的,說話留個余地,態度一定要誠懇。

曹頌一一記下了,遙遙看到兆佳府的大門了,他忙跟曹颙道:“哥,待會兒外伯祖要責罰我,你可要替我求情。打我板子我是不怕的,可……也忒丟人……”

曹颙笑著說:“不怕挨打,倒怕丟人?”

曹頌一挺腰板:“男子漢大丈夫,士可殺不可辱。”

曹颙瞥了他一眼:“待會兒可別說這兩句,實在不相幹。回頭你外伯祖還得嗔著你書沒讀好,保不齊再打你一頓。”

曹頌一縮脖子,也不言語了。

方家胡同,兆佳府。

客廳裏,年過七旬的瑪爾漢須發皆白,身著烏檀面猞猁猻褂子坐在主位,端著蓋碗慢慢品著茶,底下並排跪著豐德、豐徹與和廉三人。

瑪爾漢沒問話,三個人莫說不敢出聲,便是大氣也不敢出,心下忐忑不安。

曹颙曹頌兄弟被引到廳上,正瞧見這麽一幕。兩人相視一眼,齊齊施禮給瑪爾漢請安。

瑪爾漢見曹颙也來了,便撂下蓋碗,笑著叫起來,又問了曹颙好,讓他一旁落座飲茶。

曹颙見這邊地上直挺挺地跪了仨,那邊弟弟規規矩矩地站著,自己怎好去坐?因此客氣了兩句,只垂手站在一旁。

瑪爾漢瞧了,曉得他心思,也不勉強,當下咳嗽一聲,問曹頌道:“頌兒,昨日學堂後巷怎麽回事?”

曹頌沒想到外伯祖上來就讓他說經過,怔了下。他本就討厭告狀的行為,又思及來時路上哥哥囑咐他留余地什麽的那些話,當下躬身回道:“回外伯祖的話,昨兒下學了孫兒和表哥們無事在後巷練布庫來著。”

聽了這孩子氣的謊話,瑪爾漢眼皮都不擡一下,又問:“可是豐德他們欺負了你?”

曹頌仍是老老實實的樣子,回道:“孫兒不敢欺瞞外伯祖,豐德表哥一向待孫兒好,從不曾欺負孫兒。”

那跪著三人聽了,緊張的神經這才放松下來。

瑪爾漢素來威嚴,家中兒孫都畏懼他的。因此,這三人一聽說老太爺叫去問話,都十分害怕,四下打聽為的什麽事,怕就怕是昨兒打架的事發。那畢竟是三人理虧,又是以大欺小、以主欺客,怎麽說都站不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