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送禮(第2/2頁)

曹颙心裏暗嘆,厲害啊,他托人往阿哥所送禮,不過是昨天的事,今兒康熙就已查明他這幾日的行蹤:“回萬歲爺的話,奴才雖已進宮當值,但行事卻不敢隨意。朝廷有令,外臣不得結交皇子。奴才有心去四阿哥府上請安,但怕牽連到奴才父親身上,因此不敢去。”

康熙若有所思地道:“知道謹慎就好,但也不必太拘著,叫你去點評書法也罷,叫你去談論生意也罷,去去也無妨,有什麽新鮮事兒,下次來說給朕聽聽!”

“奴才遵旨!”曹颙終於等來這句話,很是痛快地應道,同時也為幾個皇子悲哀。就那幾位那點小動作、小心思,怕是半點都沒瞞住這位萬歲爺。

康熙從炕上的小幾上拿起一只巴掌大小的瓷瓶:“你給十三的禮單上注明此物可以治療風濕,可確有此療效?”

曹颙回答:“此物是蛇油精,是福建山蛇蛇油煉制而成,本是個去濕的土方子。奴才父親有風濕,用了此物效果見好。這次進京,奴才帶了兩瓶,本想送給親戚家的長輩。沒想到,無意中得知十三阿哥正犯濕症,奴才不敢藏私,就將兩瓶蛇油精托人送往阿哥所。”

康熙點了點頭:“難為你一片赤誠,聽說你與德特黑比射箭贏了,不錯,有點你父親少年時的意氣。”

康熙又問了幾句曹颙的功課,前幾天的水土不服等,最後才讓他離開。

出了乾清門,曹颙松了口氣。為了曹家興衰,他有心靠著康熙這棵大樹乘涼,但是像這樣滿口“奴才”的對答,卻不是他所願。“奴才”、“奴才”,這樣自稱,他就覺得自己的心裏郁悶不已。若是這樣下去,別說是延長壽命,郁悶也要郁悶死了。

掏出懷表,已經是申時二刻(下午三點半),曹颙出了東華門,在侍衛營車馬房這邊換下侍衛裝,換了便服牽了自己的馬想要回府。沒想到,納蘭承平騎著馬等候在車馬房外。

見曹颙牽著馬出來,納蘭承平笑著上前:“曹兄弟才出來,這般召見得有小半個時辰。往後曹兄弟發達了,還要拉扯兄弟一把呀!”

曹颙雖然不喜歡納蘭承平,但畢竟是同事,還算是前輩,笑著胡亂應著。

兩人並肩前行,納蘭承平提到與蒙古人比試之事,前幾日寶雅格格本約戰蒙古人來著,後來又不知為何取消了比試。納蘭承平見曹颙聽得意興闌珊,開始奉承曹颙的箭術高明。曹颙面上雖帶著笑,但卻並不接話。

不知是曹颙倒黴,還是納蘭承平是個衰人,每次兩人在一起都能夠碰到找茬的。就聽有人粗生喊道:“納蘭承平,你給爺站住,上次在品花樓你竟敢搶爺看上的婊子。那次讓你溜了,看這次你往哪裏走。”

說話間,前面的胡同湧出二三十人來,將曹颙與納蘭承平攔截住。為首的是幾個衣著光鮮的公子,說話那人面容發黑,身體粗胖,站在眾人之前。

那黑胖子剛想開口再罵,正好看到曹颙打量自己,身子一下子酥了,眼神很是淫蕩,嘴巴裏不幹不凈起來:“哎呦,怪不得這大半個月沒堵著你這小子,竟是換了口味。這小子,細品嫩肉的,上品啊,哪裏尋來的,轉給大爺,大爺就饒了你上次的無禮!”

曹颙因做了半天奴才,正心情郁悶,眼下見這胖子竟是愛男色的,惡心得不行。

納蘭承平怕事情鬧大,忙開口道:“貴山,不可胡說,這是江南曹織造家的公子。”

“曹織造?曹寅那個包衣奴才!”貴山笑著道:“一個小奴才秧子,還敢在爺面前稱公子,真是笑死個人了!爺看上他,可是他的福氣不是!”

說話間,貴山已經摸上前來,走到曹颙的馬前,就要拉扯他下馬。

曹颙哪裏會容貴山近身,左腳輕點馬腹,右手輕撫馬頸。就聽“嘶”的一聲,曹颙的坐騎似乎受到驚嚇,前面的雙蹄高高擡起。

貴山站在曹颙的馬旁,沒有防備,嚇得跌倒。那馬像是不受控制般,前蹄重重地向那貴山踩去。只聽“嘎擦”一聲,貴山慘叫起來。不過只叫了半截,他就疼得暈了過去。

事情發生得太快,貴山帶來的長隨反應過來時,一切以塵埃落地。他們為首的查看貴山的傷勢,其他的怒喝著將曹颙團團圍住。

曹颙坐在馬上,冷眼看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