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養病(第2/2頁)

曹颙很是意外,低聲問道:“這個,姐夫怎麽看出來的?”

訥爾蘇指了指曹颙的眼圈:“這個用的是區齋堂的黛石吧!”

這都知道,曹颙無語。

訥爾蘇笑著說:“同你姐姐未成親前,有時逃宗學裏的課,就用過這招。”

“哈哈!”曹颙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姐夫,可真是不錯。

“其實,若是想與太子那邊撇清關系,不用裝病,只須平日裏多往我府上走動走動。我與太子不合,你走得與我近了,他自然拉不下臉來再叫人喚你!”訥爾蘇提議道。

曹颙苦笑,若是就一個太子還好,如今他就像是塊不大不小的肥肉,誰都想找個機會吞下去。

訥爾蘇十來歲繼承父親爵位,如今做了多年郡王,心智比同齡的年輕人成熟許多。見曹颙神色,想想眼下京城中奪嫡的大戲並未隨太子復立而落幕,他就猜出一二,不由為嶽父家擔心:“京城風雲變幻,往來復雜,你雖年紀不大,卻是嶽父的嫡長,他們都盯上你倒也不意外。嶽父這兩年還的庫銀將近百萬,這早就讓京裏的王爺阿哥紅了眼。若不是因兩年前九阿哥的事,怕是早有人忍不住要向曹家下手。”

兩年前,九阿哥雖然叫人去江寧向曹家“借”了兩個廚子,在京城開了陶然居,但是卻受到了康熙皇帝的訓斥。雖然最後沒有叫他把兩位師傅還給曹家,但是卻發下話來,若是再有人不顧皇家臉面謀奪臣子產業,那他也就不給大家留臉面了。

“姐夫不必擔心,要是沒意外,過幾日萬歲爺應會傳召,到時背靠大樹好乘涼,管他什麽皇子不皇子,阿哥不阿哥!”曹颙道。

訥爾蘇點了點頭:“你心裏有底就好,若是敢迫你緊了,姐夫也不是吃素的,總能護你一護。‘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在京城也不能一味小心謹慎,那就讓人看得輕了。把握住分寸,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人,我必犯人。前幾日你與德特黑比射箭就很好,宮裏當差,除了家世,手上還要有真本事,才會叫人看得起。”

“謝謝姐夫!”曹颙見訥爾蘇細細交代著,很是感動。

訥爾蘇看了曹颙一眼:“客氣什麽!原本見你斯文俊秀,還擔心你性子綿,容易受人欺負。如今,發現你還有幾分機靈,不去欺負別人就難得。”

兩人正說著話,曹佳氏從外間進來:“你們倒相得,有說有笑的,聊些什麽,這般開心?”

訥爾蘇起身,扶著妻子在床前坐下,然後笑著說:“我與颙弟說福彭呢,昨兒跟著我‘呀呀’的學說話,不知什麽時候能夠開口叫‘阿瑪’。”

曹佳氏陪著曹颙說了會子閑話,因身子重,不方便久坐,囑咐了曹颙幾句就先回府去。

望著訥爾蘇與曹佳氏離去的背影,曹颙想起魏黑昨日的回話。根據打探得知,柳芳胡同那邊的命案已經結案,市井無賴那五夥同三個同伴,入室盜竊,被呂家護衛察覺,雙方激戰,最後各有死傷。如此簡單,如此痛快,怕也是因為牽扯到案子中的一個是太子,一個是鐵帽子郡王。

曹颙疑惑,這太子是康熙親自教導出來的儲君,為何如此不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個道理有幾人不知道。就算你復了位,但黨羽爪牙都被皇帝處置一空,何必這個時候做這種惡事。隱隱約約的,曹颙總覺得那個案子另有內情。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二十二日,殿試放榜,新進士新鮮出爐,第二次參見進士科的馬俊赫然在列。

在放榜前,馬俊同永慶一起到曹家探病,因曹颙只是水土不服、並無大礙,大家就免了擔憂。雖然他與永慶都比曹颙年長幾歲,但是因曹颙少年老成,大家都是朋友相交。他曾提過,若是中了進士,想去地方上為官,學歷史上那些青天,造福一方百姓。看來,如今是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