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流落(第2/3頁)

蘇州古稱吳,隋時始定名為蘇州,以城西南的姑蘇山得名,沿稱至今,又被稱為姑蘇、吳都、吳中、東吳、吳門和平江。這裏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又被稱為“人間天堂”。

顧三綁架了曹颙,卻不是為了向曹家勒索,憑借他一個人的力量,挑戰織造府,那就是找死。他想著是曹颙身上的項圈與玉佩,一身的錦緞衣服也從裏到外扒了個幹凈。曹颙身上值錢的物件有一件十多兩重的金項圈,貼身帶著的和田玉雕刻的觀音玉佩,腰帶上扣下來的鴿子蛋大小的瑪瑙,還有一個裝備兩個小金元寶兩個小銀元寶的荷包。

到了客棧,顧三要了間屋子,叫小二送了桌酒菜,自己胡吃海塞了一頓,又喂了曹颙幾調羹,為了防止曹颙逃跑,又逼著他喝了半碗迷藥,然後才卷著財物出去典當。

顧三為了怕惹眼,走了好幾家當鋪,才把曹颙的飾物典當幹凈。他手上總共有了三百來兩銀子,其他兩百換了銀票,剩余的換了大小各異的銀元寶,胡亂裹了個布包,就進了家賭場。

要說也是奇怪,顧三雖愛賭,但運氣一直不好,一向是常賭常輸、常輸常賭的,這日在蘇州卻轉了手氣,也就半天功夫,他就用一百多兩的本錢贏了四百多兩。

顧三美滋滋的,琢磨著既然如此順手就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兒再來,若是能夠連贏幾天,攢上千兩的家當,就贖出那些物件,將曹颙送回去。他不是窮兇極惡之人,這幾日也是擔驚受怕。想通了這些,他覺得身子都輕了許多,收拾了銀票銀兩,離開了賭場,不想早已經被人盯上。在回客棧途中,就被人用錘子刨了後腦勺,倒地時流出紅紅白白的,人已經不行了,屍體被拉進一輛馬車。

作案的是在賭場混日子的兩個地痞,看出顧三是外鄉口音,又贏了錢財,就尾隨在後。幾個人搜光了顧三身上的財物,連夜將他屍首綁了石頭沉塘。

曹颙被逼喝了迷藥後,一直昏昏沉沉,直到第二日下午才醒過來。客棧老板與小二已經黑著臉等著,這間屋子的大人不回來,只剩下個病孩子還是啞巴,都覺得晦氣。曹颙只覺得這是個脫險的好機會,就用手指在床沿子上寫字求助,偏偏客棧中只有賬房是識的字的,老板與小二都是睜眼瞎。

兩人見這個小啞巴比比劃劃的,狀似瘋癲,最後才雙目無神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都擔心他死到客棧中,到時候要經官司、惹幹系,就悄悄地抱著他,從後門扔到馬路上。

曹颙又驚又怒,心中忍不住要罵老天爺,莫名其妙害得他穿越不說,日子還不讓人過消停。看各種故事中說,別人穿越要麽成就一番霸業,要不也是封侯拜相的,偏偏自己的小命老是這樣懸著。

曹颙衣服破舊,往來的路人就當了是小乞丐,好心的也扔兩個大錢。只可憐曹颙只能夠躺著,連爬起來去買個饅頭的力氣都沒有,餓得兩眼昏花,只覺得眼前的景物都轉啊轉的。他正哀嘆自己是不是餓死的第一個穿越人呢,有人將半塊棒子面的窩窩頭塞到他手中。

曹颙來不及多想,手上動作已經將窩頭送到嘴邊,三口兩口地吞到肚子裏。

“哈哈!吃得到歡,能吃就行,看來只是餓到了,沒太大毛病!”一個中年乞丐站在一邊說,方才就是他將窩頭塞到曹颙手中。他彎下腰,將曹颙身邊的幾個銅錢撿了,在嘴邊吹了吹,塞到自己懷裏,然後又將曹颙抱起,嘴裏嘟囔著:“雖是個小啞巴,長相到清秀,看著怪叫人可憐的!”

曹颙見那中年男人五大三粗、手腳具全卻甘為乞丐,心裏知道不是好人,但小身子酸軟得無力反抗,只好任由著那人抱了。聽得那人又道:“好劣的麻藥,約莫十個大錢一包!”

曹颙以為那乞丐要收自己做小乞丐,每日下任務什麽的,沒想到事情發展卻出乎意外。那乞丐次日不知從哪裏翻出一身粗布衣裳換上,雖然顯得舊了些,卻幹幹凈凈的,又去街頭花幾個銅錢新剔了頭。看起來就是尋常老百姓,哪裏還有半點乞丐的模樣。

那中年乞丐收拾妥帖後,抱著曹颙到了碼頭,用五百錢的價格搭乘了一條去杭州的貨船。期間,也有夥計上前來搭話,那男人只說是兒子病了,要去杭州靈隱寺祈福。

曹颙身上的力氣一點點的恢復,只是嗓子還始終未好。在船上無路可逃,他只有忍下來,想著到杭州再想辦法。

兩天後,貨船到了杭州碼頭。那中年乞丐抱著曹颙下了船,叫了馬車直奔靈隱寺。那車夫只當他們是尋常香客,絮絮叨叨到地說了不少靈隱寺的事,再過幾日就是地藏王菩薩的壽誕,到時寺裏要舉行大法會,這兩日很多外來客人都是奔靈隱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