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六十五章 一百種辦法整死你

王德生咬了咬牙關,似乎只有這樣,才能使自己繼續保持幾分鎮定,口裏則道:“殿下……這是什麽意思。”

葉春秋依舊看著他,只是目光越加的冷然,語氣中充滿著步步緊逼:“本王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姑息一個壞人,你蘇紅青龍的門徒有八萬,其實不對,理應是七萬九千三百余人,可是罪大惡極的,還有似王先生這樣打著本分買賣人招牌的,其實並不多,也不過四五千而已,與你們同流合汙的官吏,現在查實的,是一百零九人,你看,王先生,現在只放了一千五百多個拘牌,很快,無論什麽斧頭門,什麽神刀會,都要煙消雲散了。”

“至於王先生……”葉春秋道:“可還有什麽話說的?”

葉春秋在笑,這笑容很親和,卻令王德生汗毛豎起。

他努力地使自己在葉春秋的這抹笑中失去方寸,臉上露出笑道:“我無罪,我與這些事,都不相幹。”

王德生說得倒是沒有錯,他是個讀過書的人,當然目光長遠,所以做任何事,他都是假手於人,自己則絕不會去觸碰那些事。

葉春秋卻顯得很淡定,道:“真的嗎?那麽敢問,王先生去年的買賣,進項是多少,比如你的錢莊?”

王德生定了定神,道:“七千兩。”

“不對。”葉春秋道:“是二十三萬兩,你的錢莊,明面上走的是尋常的利息放貸,可實際上,你借出五百兩銀子,卻是令人寫出一千兩的欠條,借此牟利,按照招商局的規矩,對於錢莊的課稅是十抽一,只繳納了七百多兩銀子的商稅,相差兩萬多兩,這……還只是你的錢莊而已,其他的買賣,就更不要提了。王先生拿著漏給官府的稅去做你的善事,這……還真是令人欽佩啊,不過王先生可還記得,凡有瞞稅超過兩萬兩銀子的,該是什麽罪嗎?讓我想想,噢,是抄沒其名下的產業,那麽現在……王先生已經一無所有了。對了,還有一件事,王先生一無所有了,好像養了不少閑漢吧,據我所知,為數不少,都是關內惡跡斑斑的人,你沒了銀子,這些人也就會鳥獸作散了,那麽王先生,你已經什麽都不是了,現在就等著有人將你攀咬出來,準備著,去嘗一嘗本王詔獄的滋味吧!”

說到這裏,葉春秋轉而對一旁待侍的人道:“好了,送王先生!”

可以走了?

王德生現在顯然已如那驚弓之鳥,他已經完全意識到,這些都是沖著自己來的。

葉春秋若是不敢把事情鬧大,自己固然是安全的,可一旦到處拿人,那麽就有一百種辦法整死他。

葉春秋終於讓他走了,而他卻是打了個顫。

他不能走,走出了這個門,自己便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個結果在他腦海裏冒出來,隨即,他毫不猶豫地噗通一下,便跪倒在地,滔滔大哭道:“殿下,殿下……學生該死,學生萬死莫恕,殿下千金之軀,就放了學生吧,學生……學生不是人……”

他聲聲求饒,甚至揚起了手,狠狠地在自己的臉上打了一個耳光,下手過狠,以至於臉頰高高腫起。

葉春秋看著他,心裏忍不住在想,能屈能伸,這個家夥,倒還真算是一個人物。

王德生則繼續驚恐地道:“殿下,學生已經沒有出入了,學生……求殿下饒了放學生一條生路,學生……”

葉春秋卻是禁不住想笑,道:“上一次,本王和你說,做人,最緊要的是安分守己,可是你卻反問了一句,本王可安分守己嗎?”

“這句話,倒是問得沒有錯,本王歷來是一個不肯安分守己的人,可是……你以為你和本王一樣?不,你跟本王是不一樣的,本王的不安份,至少還心懷著天下,可你所謂的不安分,卻是害民,這……便是區別,本王容許任何人在這青龍發家,可是,本王容不下你這樣的人。”

“是,是……”王德生艱難地咽了咽吐沫,此時他的形象,哪裏還有半分的氣度,他咬了咬牙,便道:“學生……學生還有一些用處,學生願檢舉,這幾年來,會門裏的許多事,許多……許多喪盡天良的事,我都知道,有神刀會,有斧頭門,有……白門,有青花……各個會門,學生都了若指掌,學生可以效力,若有學生在,要查起來,就易如反掌了,還有……還有……學生有賬本,牽涉到的官吏,絕不只是這一些,其實還有不少人……”

這轉手間,就將所有人賣了。

葉春秋對此,倒是感到意外,看來自己方才還真是高看了。

他卻只一笑道:“就算你不說,也會有人搶著去說,滾吧,到底說與不說,是你的事。”

王德生失魂落魄地被幾個侍從帶走,他才走出王宮,卻已有十幾個紅衣人在等著他了,一張拘牌在他面前一晃,為首之人厲聲道:“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