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喪盡天良

就在這個時候,外間有宦官道:“陛下,今兒是筳講。”

朱厚照毫不猶豫地道:“不必筳講了,朕不去,立即傳內閣諸公們來此覲見吧。”

說罷,朱厚照深深地看著葉春秋,對他道:“好吧,我也不害錢謙了,索性,朕自己認了,朕知道你和錢謙是老朋友,不過你說的也對,男人理當有所擔當,不過這件事,令朕頭痛得很,待會兒,幾位師傅來了,若是有人想要尋死的,你可要機警一些,好生攔住了。”

這回輪到朱厚照咬牙切齒了:“否則,真要有師傅撞死在這裏,可就不怪朕了。”

過不多時,李東陽領頭覲見,王華、謝遷亦步亦趨地來了,只是令人詫異的是,今兒,這楊廷和竟也來了。

他昨日還昏厥了過去,本來是放他在家靜養的。

另一個人,也吸引了葉春秋注意,年紀五旬上下,葉春秋有些眼熟,立即想起,此人好像是禮部尚書費宏。

他和費宏沒有太多的私交,不過是幾面之緣而已,何況這位費尚書還是新任的尚書,只聽說他和自己一樣,是三元出身,即文元、解元和狀元,不過葉春秋的優勢是大三元和小三元俱都包攬,而費宏卻還差了一些。

在弘治年間的時候,他曾任左春坊左贊善。從官階看,與在翰林院一樣,並不高,但翰林為清貴之府,贊善旨在輔導太子之責,對官員品德、學問的要求很高,可見費宏在那時起,聲望就不錯。

他這個官,類似於後世的教導主任,若說王華是皇帝的老師,而這費宏,就是朱厚照,也就是當時的太子訓導了,專門監督太子的。

所以朱厚照對費宏,既有些尊敬,卻也有點兒不太自在。

朱厚照裝作沒事人的樣子,葉春秋則站在一旁,只是別有意味地看了楊廷和一眼。

昨日的當頭棒喝,定是讓楊廷和冷靜了不少,只是這老狐狸,肯定心裏還有什麽盤算。

葉春秋自然要小心提防,不過暫時卻不必有什麽擔心。

四人行了禮,朱厚照道:“諸位師傅請坐吧,楊愛卿昨兒不是身子有所不適嗎?噢,楊慎撈出來了沒有?”他問身邊的宦官。

這宦官忙道:“還未見屍首。”

無論是無心還是有意,都不啻是在楊廷和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楊廷和便拜倒在地,哽咽道:“老臣驚聞噩耗,悲不自勝,白發人送黑發人,哎,昨天夜裏,幸賴禦醫救治,才醒了來,李公本是希望臣在家中休養,可是老臣想到而今國事如麻,尤其是年關將至,若是臣不在其位,不免給李公、王公、謝公平添負擔,是以,老臣還是來了,陛下不必記掛老臣,老臣公私分明,縱悲楚,亦絕不令君父分憂。”

話說到這個份上,朱厚照反而不好再說什麽刺激他的話了,只是淡淡一笑,道:“好吧,之前你們請見,可是為了關外封賞一事?不過……在此之前,朕也得先說清楚一件事……”

“陛下,臣恰好也有一句話,不吐不快。”

朱厚照本想坦白,雖說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可朱厚照總算還有一點良心。

此時擡眸,見說話的人是禮部尚書費宏,便道:“費愛卿,怎麽了?”

費宏看了葉春秋一眼,道:“此番鎮國公立下了赫赫大功,禮部正在擬定他的恩賞,他有功於國,老夫既是禮部尚書,這是責無旁貸之事。只是老臣卻是聽說了一些坊間的流言,說是葉春秋在關外放浪形骸,竟……哎……竟與諸多蒙古女人糾纏不清,還聽說,與鎮國公行樂的女人,竟有上千之多。”

“臥槽……這又是哪個斷子絕孫的家夥造的謠?”葉春秋的眼睛都直了。

上千?你特麽的逗我的吧,你若是會算數,一天一個,那也得三年啊,何況自己在關外,只待了半年?

朱厚照虎軀一震,下巴也幾乎要掉下來了,這……

費宏這時,神色變得痛心疾首,繼續道:“陛下可曾聽說過十六天魔舞嗎?這本是北元偽帝淫樂的舞蹈,可是鎮國公在關外,竟是被韃靼女子所惑,編練天魔舞蹈,這葉春秋便在這聲色之中,通宵達旦的作樂,夜禦三十六女,荒誕不休。”

“陛下啊。”費宏捶胸跌足地道:“鎮國公固然有大功,可是這般……咳咳……鎮國公,你……你好歹也是飽讀詩書,是聖人門下,更是我國朝棟梁,怎麽能……怎麽能……”

一聲嘆息,帶著憤怒和幽怨,費宏便說不下去了,可這話到了這裏,已經夠直白了。

夜禦三十六……

葉春秋的腦子懵了,這是侮辱啊,一晚上三十六個?這不就是早泄嗎?不早泄,哪裏禦得完?

倒是朱厚照一臉震驚:“還有呢,還有呢……”

他當笑話看,可葉春秋卻不當是笑話,卻是凜然道:“這是哪裏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