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所向披靡

對面的騎士已是愈來愈近,圖哈爾率先看到的是對面的一個殺氣騰騰的年輕人,這人太年輕人了,可是他猙獰的面目,卻是清晰可見。

找死!

已經可以確定,對面的只是一群漢人,圖哈爾心裏不禁想要狂笑,原來只是一群裝腔作勢的漢人。

在他們蒙古人的印象裏,這些漢人素來都是膽小如鼠,想不到這些新來的牧民,居然有這樣的膽子。

可這又如何?對他們來說,失去了關墻的保護,漢人不過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只是在這個時候,圖哈爾萬萬預料不到的卻是槍響了。

沒錯,那青年脫韁,雙腿夾緊了馬腹,接著雙手自腰間抽出了兩柄騎槍,雙方的距離不過四十多丈而已,緊接著……

槍響了。

啪啪啪……

連續三響,還未等圖哈爾反應過來,便突然感到自己的胸口猛地一疼……

這……是什麽?

還未等所有韃靼人反應過來,槍響此起彼伏地響起,竟如炒豆一般,連綿不絕。

接著,一個又一個的韃靼人竟是直接栽倒在地,而後……

突而其來的變故,看著一個個倒下去的同伴,韃靼人徹底地慌了。

他們慣性地以為,雙方會先直線沖擊,接著相互拿著刀劍廝殺……

至少他們是這樣認為的,哪裏想到,還有騎槍……

連續擊發的騎槍和弓箭不同,因為它可以規避任何氣候和作戰方式的影響,它不必擔心雨雪,不必擔心有大風,不必刻意地去保持距離,它和後世的所謂街頭神器板凳一樣,居家旅行,殺人越貨,必備良藥,無論是近距離射擊,又或者是遠距離的殺敵,都可得心應手。

啪啪啪啪……

怒風之中,這是猶如死神一般的聲音,韃靼人密集的沖鋒,在這連發的騎槍面前,簡直如同作死。

看著一個又一個落馬的同伴,圖哈爾這才意識到什麽,可是腹部巨大的疼痛卻令他幾乎要窒息。

射入他體內的乃是鉛彈,這種彈藥只要進入體內,無論是否擊中要害,以韃靼人的醫療條件,幾乎可以算是必死無疑。

圖哈爾無力地想要揚起刀來,卻感到手中的刀有千斤重。

所有韃靼人都混亂起來,可是那炒豆一般的聲音依然還是連綿不絕,仿佛沒有盡頭一般,於是有人下意識地想要抽出弓箭要還擊,只是雙方的距離已是越來越近,弓箭的作用幾乎可以忽略。

這完全是措手不及。

每一個韃靼人都被打得無力回擊,不少人已狠狠地勒住了馬,有人開始下意識的想要分散開,盡力不成為流彈牽累的目標,方才還是氣勢如虹的沖鋒隊列,只是在這一瞬間,便七零八落。無主的戰馬嘶鳴著四處逃散,與後隊沖鋒的韃靼騎兵撞擊在了一起,於是人仰馬翻。

牧人們看著那一個個在馬上倒下去的敵人,這是激勵人心的戰果,他們開始沒有恐懼了。

其實他們來到青龍這裏已有一段日子,也習慣了騎馬,習慣了和人好勇鬥狠,更已經習慣了使用騎槍,從前他們是殺野兔,是打靶子,可是現在,他們發現這和殺人沒有什麽不同。

他們已是士氣大振,眼看到對面最前隊的百夫長已被射落馬去,他們更是開始展現自己騎技,利用雙腿來控制戰馬,而後雙手持槍,啪啪啪的朝著對面混亂又秘籍的韃靼騎隊射擊。

他們根本不在乎準頭,也無所謂是否能夠精確命中,連續擊發之後,對面的韃靼人已是死傷過半。

這時朱厚照大吼道:“拔刀。”

他風馳電掣,整個人猶如在這風中飄忽,披風被烈風席卷飄起,騎槍也已插入了腰間,而一柄合金鋼打制的長刀已經握在了手裏。

他的長刀揚起的同時,無數長刀亦紛紛林立起來。

十幾丈。

不過十幾丈的距離,兩百多個牧人,宛如神兵,他們的戰馬也變得亢奮起來,瘋狂地進行最後的沖刺,無數人一起發出殘忍又歡愉的微笑,內心的殘酷和野性,終於在現在,徹底地迸發出來。

“殺!”

這已不再是激勵自己的口號,反而成了內心裏的渴望。

我們才是強盜,才是這草原上的主人!

轟……

兩隊人馬終於撞在了一起,人仰馬翻,攜帶著這巨大的沖力,整個牧人騎隊猶如宣泄的洪水,只一瞬間,便已將韃靼人沖了個七零八落,猶如一柄鋼矛紮破了一張紙糊的窗戶。

這些已是死傷過半的韃靼人騎隊,早就陷入了混亂,他們至今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只知道在那些刺耳的槍響後,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莫名其妙地倒下,只知道自己膽顫和心怯了,也只知道,在這混亂之際,對面的人直接沖殺而來,他們的馬奔跑得更快,他們的刀更鋒利,他們氣勢更加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