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歐洲最景仰的中國醫生(第2/4頁)

這時期的張仲景,開始了自己的學醫之路。他的老師張伯祖,是個非常稱職的老師,不但教他醫術,更常年帶他在外行醫。張仲景本人也勤於學習,醫術進步很快,當時張仲景的一個同鄉就斷定張仲景的身上沒有官宦之氣,外加他才思敏捷,思慮周密,只要靜下心來研究醫術,他會成為一個偉大的醫生。事實也照著他的預想進行,20出頭的時候,張仲景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張伯祖開始讓他獨自行醫,在病人的評價裏,他這時候的醫術,已經追上了他的恩師。

但是被認為不適合做官的張仲景,在他學醫的關鍵時期,卻不得不暫時放下學醫去做官了,原因,還是來自張仲景家庭的壓力。張家世代為官,張仲景的幾個兄弟死於疾病,張仲景的父親,希望張仲景能入朝為官。在父親的反復教訓下,張仲景為了“孝道”,最後屈從於家族的壓力,東漢靈帝在位的時候,張仲景參加了“孝廉”考試。東漢的舉孝廉制度,被舉孝廉的人都有官做,但需要參加考試來考核能力。張仲景的考試成績不差,因此成了長沙太守。可張仲景卻把太守一職,做成了一個醫生,他到長沙之後,除了忙碌公務之外,其他時間就是研究醫術和看病。那時候的長沙,屬於“煙瘴之地”,即疾病多發的地區,當地經濟落後,瘟疫橫行。張仲景到長沙後,就接連趕上當地的瘟疫,作為太守,張仲景主動配藥,並且在衙門門口熬好藥湯,義務分發給老百姓。到了後來,他幹脆在當地的衙門裏坐堂,每月的初一和十五兩天,當地的百姓都可以到衙門求醫,這種行醫方法,也讓他有了個綽號:坐堂醫生。

張仲景醫術的精進,就是在他任職長沙期間,除了因為長年行醫的經驗外,他還認識了許多當地的名醫,對能夠幫助自己的名醫,他都虛心求教。比如當地著名的神醫“王神仙”,在治療毒瘡上有建樹,他就不顧路途遙遠,跑到其居住的襄陽去求教。進入公元3世紀後,北方的內戰越演越烈,張仲景的官當不成了,他開始撰寫自己醫學生涯裏最重要的著作——《傷寒雜病論》。這是他經過幾十年行醫,總結出的治療傷寒疾病的辦法,在整個中國中醫歷史中,這是第一部真正找到攻克傷寒疾病方法的書。

這套書的寫作地點,是嶺南地區,辭官以後的張仲景,長期生活在這裏。中原的戰火當時並沒有波及到嶺南,這也讓他有了比較穩定的寫作環境。後來,他又完成了《辯傷寒》十卷。他一生著作甚多,但對後世影響最大的,是他對傷寒疾病的研究,連後來掙紮在黑死病中的歐洲也受益匪淺。歐洲最早的治療黑死病的方法,就是通過到過中國的阿拉伯人,翻譯過來的《傷寒雜病論》一書。歐洲學者李約瑟曾贊嘆說:“他是一個拯救了歐洲命運的人。”

張仲景在其撰著的《傷寒雜病論》中,首創辨證論治臨床診療體系,這是中醫學的一次偉大的劃時代變革,對後世醫學的發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可以毫無疑問地說,張仲景是傳統中醫學的奠基人。

當代醫家以及史學家在論及張仲景對祖國醫學這一重大貢獻時,總是強調這是醫學發展的必然,給人以水到渠成之感,有意無意地忽視了時代背景和張仲景的個人因素。

論及張仲景寫出《傷寒雜病論》的時代因素,原因很簡單,每個人都不能脫離時代而孤立存在,正所謂時代孕育偉人。張仲景所處的時代對其創作既有有利的方面,又有不利的方面。

首先,春秋戰國至秦漢中醫學發展很快,中醫名家輩出,戰國時的扁鵲(秦越人),西漢時的倉公(淳於意),與張仲景同時代的華佗,都可謂是“妙手回春”之士。眾多的名醫為中醫學積累了大量的實踐經驗,《黃帝內經》的問世,也標志著中醫學理論體系初具規模。與此同時,中醫的診斷方法、治療手段、藥物種類都在不斷地完善和發展。這一切都為張仲景創作《傷寒雜病論》打下了堅實的醫學基礎。

其次,由於張仲景的士人身份,東漢儒學的發展與士人的特征也是對其影響較大的因素。西漢儒學以今文經學為主,其治經的主旨是闡發經書中的“微言大義”,到了東漢,古文經學逐漸擡頭,強調考據、訓詁,講究嚴格的推理過程。這種學術流派的變化為學術研究從隨意向嚴謹過渡提供了條件,而這種嚴謹求實的治學態度是自然科學研究所必需的。東漢的儒士與西漢的儒士相比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西漢儒士重學問、輕品德,追求功名利祿,東漢的儒士崇尚節義,忠君愛民,這直接影響了士人的政治表現。張仲景在《傷寒論•自序》中所言“感往昔之淪喪,傷橫天之莫救”,正是這種社會責任感的集中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