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說清(第3/7頁)

聞言陳生笑了。

孟邗決定暫時不與他糾纏,在心裏又記陳生一筆後他扭頭看向曲清池,“阿兄,你是不是也是因為陳郎君性格直率豪爽才待陳郎君親厚?不瞞阿兄,我也很欣賞陳郎君,阿兄果然很有看人的眼光。”

這就是孟邗與郭齊佑最大的不同。

孟邗拉的下臉與人撒嬌,懂得什麽時候進什麽時候退,不會一味追趕人打,不會讓人抓住把柄看出他的算計,就算再恨你,也能對你笑得出來,說話很含蓄,但表達的意思明了。

而郭齊佑不行。

郭齊佑初來時就將首座喜歡陳生的事說了出來,之後就是一身酸氣,令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喜歡首座,首座喜歡陳生,他因首座喜歡陳生嫉妒陳生。但郭齊佑沒有想過,曲清池對外是個性格內斂的清高修士,外人不知他真實一面,在揣測他心意的時候就應該順著他的偽裝來。

孟邗就考慮到了這點,因此見到陳生時他很含蓄,一不承認首座喜歡陳生,二說出陳生對首座有救命之恩,先鋪墊好日後的誤會,引導陳生誤會曲清池喜歡他的原因,然後既不明說卻也承認曲清池的眼光,用此來表示他對曲清池喜歡的人的認可,將自己放在了娘家人的角度,降低曲清池與陳生的警惕性。

可惜,陳生熟知他的手段,這些手段以前可行,現在多余。

曲清池聽他如此說拿起一旁被油紙包裹的糖畫,他不動聲色地將糖畫放在袖中,平靜地問:“你瞧他好說話?”

孟邗點了點頭。

曲清池又問郭齊佑:“你看他性子好?”

郭齊佑點了點頭。

曲清池哦了一聲,說:“可我與他初識時他可是既不好說話,性子也不好。”

拿起茶杯的陳生忽然被點名,莫名其妙的擡起頭。

曲清池說:“我還記得他救我時我躺在山間河路,衣袖沾染河道泥水,他騎馬過來,先是坐在石頭上想了想,然後拿起一根帶著嫩葉的柳枝探了探我的鼻息,見我還活著,他頗為為難的嘆了口氣,百般不情願地將我拉起,途中還嫌我弄臟了他的衣物,將我放在地上的時候伸手打了一下我的臉,以此出氣。”

“……”

“……”

“……”

滿臉是汗。

作為全文唯一一個打了女主沒被報復的人,陳生有些尷尬。

女主說的這些事都是真的,上一世確實如此,不過陳生打他的那一下根本不是打,只是拍了拍他的臉,看看他有沒有意識。這個簡單的動作,怎麽經他一說變了味道?

在郭齊佑和孟邗的注視下,他看向他曾經打過女主的右手,沉默片刻。

陳生覺得,他應該搶救一下自己的形象。

他艱難地說:“我坐在河邊沒動是我以為你已經死了,我遲疑是在想我是應該騎馬去找當地官府說上一聲,還是應該就地把你埋了。”

“我拿柳枝探你鼻息是因為你躺在淺窪之中,那日我還穿了一身白衣。白衣倒也不是什麽事,但衣衫上繡著銀線實在貴重,我總得愛惜一些。”

曲清池嗯了一聲,又說:“你說的是不是被我不慎扯壞的那身?”

陳生委屈的點了點頭。

曲清池說:“如此說來倒是我的不是。這樣,我在虛妄山有幾匹天寒絲,不如你同我回去,我拿來給你做身衣服。”

聽到這孟邗的臉色有些不大自然。他不傻,知道曲清池平日不來望京此刻來望京的緣由,也知道曲清池沒有跟父親說就開始擇生期的原因都是因為這個凡人。

現今他說這個凡人人品好,曲清池又說他人品不好,無疑在表露不管陳生的人品如何,他看到的都是陳生這個人,他願意接受陳生的每一面。

可為什麽又憑什麽?

陳生到底哪裏讓他覺得不同。

孟邗嫉妒的幾乎無法保持帶笑的表情,他想了想,話鋒一轉:“不過阿兄,這次擇生期定在望京倒是沒問題,只不過若監考只有阿兄一人怕是要看顧不過來。”

曲清池想了想,“應該看得過來,”他說完這話看著孟邗,意有所指:“畢竟弟子只有一人。”

這話就很有深意了。

陳生瞥了他一眼。

弟子只有一人,可以理解成他只收一個人當徒弟,也可以理解成是他已經選好了人,只看這一人,所以看的過來。

那他看好了誰?

陳生擡起茶杯,裝作自己不在。

曲清池又說:“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不如這樣,齊佑、孟邗、擇生期的事情就由你們幫我看顧,若是你們在我也放心。”

郭齊佑一聽當時就笑了。

孟邗是真的笑不出來了。

女主把他的路堵死了。

女主是故意的。

陳生眨了眨眼。

曲清池是在絕孟邗的路,若孟邗監考,自然是沒辦法參加擇生期。曲清池以信任為借口,將孟邗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