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華容道(第2/3頁)

“可是二嫂她還在船上……”

“幹葛明,家室是拖累,我不想她跟著我冒險,所以當初才和她離婚,現在又怎麽可能帶著她跟我一起去拼命。我要去學放槍丟炸蛋,難道也要她跟著我擔驚受怕?如果有一天,我們的國家鍀救了,我會用半生的時間把她追求回來。如果我們的國家沒有得救,那時候,我一定已經死了,就更不會連累她。”

孟思遠摘下帽子,朝趙冠侯做了個道別的手勢,轉身上了馬車。這馬車已經得了趙冠侯的命令,徑直前往碼頭。

毓卿在旁哼道:“就仿佛你欠他似的,怎麽連個謝字都不知道說,倒是把一個大包袱丟給你。”

“說謝字,就不夠交情了。大家結拜一場,他的家小就是我的家小,我替他照應,是應有之義。只希望他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也算是他的付出有所回報。我所擔心者,倒是怕他將來理想幻滅,奔波勞碌,反倒是一場空。”

他邊說邊拉著毓卿返回監獄,這是濟南第一模範監獄,這次自制風波的重要犯人,全都關在這監獄的最底一層。雖然每人都是單間,環境也還算不錯。但是對這些平時養尊處優習慣的人來說,依舊是痛苦不堪的折磨。

蘇振邦也已經放掉了,趙冠侯這次顯然沒想過搞的人頭滾滾,熟人能放則放,能免則免,屬於板子高舉輕落。袁家兄弟是這次破獲賈懋卿一案的最大功臣,趙冠侯已經為他們上了密保,以他目前的功績看,自然有保必準,兩人的前程是定下來了。

兩人一左一右伺候著,見趙冠侯回來,立刻搶上去問安,又問道:“賈懋卿怎麽處置?依標下所見,砍了算了。”

“刺殺攝政的都沒死,老賈砍了,又讓京裏怎麽想?仿佛是我要特意顯的與眾不同似的。他對我沒什麽威脅,留著沒壞處,就先關著他。至於讀書社的人,告訴他們誰肯認自供狀,認罪書的,一律放出來,我還有用。”

“卑職明白。那自制會其他人?”

趙冠侯冷笑一聲“這回各路弟兄都給面子,他們對的起我,我也要對的起他們,自然要有一筆厚賞。這賞賜,就指望他們要!比如衍聖公府,那可是闊的很呢,據說家裏有一套編號餐具,連皇帝都沒見過。他們家的子弟在我手裏,不拿出點誠意來,這案子我就給他捅到法部去,看看到時候是個什麽收場。至於柳峰,柳家是咱山東有名的大戶,這下,不好好的吃他一頓,怎麽對得起他?他的妹子敢搶我二嫂的位子,就沖這個,我也饒不了他。”

柳家在山東影響甚大,家中廣有田地,在濟南、德州等地做糧食生意,又開油坊、飯店,生意攤子鋪的很大。若非如此,也沒有八百武裝團丁的聲勢,可是這回柳峰沖的太靠前,一成立自制會,自己就先剪了辮子。團丁進城以後,為非作歹的事做的多,民憤極大,又公開打出山東是山東人的山東這樣的橫幅,辦一個罪魁綽綽有余。

其罪行同於謀逆,雖然如今朝廷施法尚寬,但是以一省巡撫若是咬死了他不放,辦一個抄家滅門,也不過指顧間事。

衍聖公府的勢力,比起柳氏為大,可是這回被捏住了把柄,日子也不好過。大金朝廷對於山東自制之事重視程度要超過廣州起義,畢竟這裏駐紮著大金新軍的精銳,如果真的倒戈獨立,連京畿都要震動。

趙冠侯這邊剛把自制會取消始末報到京師,未幾,就有電旨到來。加封趙冠侯世襲二等男,賞戴寶石頂戴,另賞朝珠兩掛,遏必隆寶刀一口以示嘉獎,另將簡派大臣來山東徹查亂黨一案。

朝廷派的大臣,是兩位內閣協辦大臣,一個是那琴軒,一個是陸軍大臣殷盛,另外一名親貴,則是慶王的兒子承振。

這三人與趙冠侯都是熟人,彼此也有交情,派這個陣容來,顯然是消減他的戒心,使他勿生他念。到時候一案之內,松弛尺度,全由他們幾人商議掌握,這些犯人,也就任其拿捏。

柳孔兩家都有關系,一知這個大臣陣容,就知道這次必須走趙冠侯的門路脫身。而趙冠侯眼下身家豐厚,金銀財寶,並不容易買動他。至於美人,他家中自有佳麗,尋常顏色,也難入眼。欽差大臣那邊,也是時刻不等人,饒是兩家使了大錢進去,也不過拖延三兩日行程,再多,就萬萬辦不到。

眼見時間越緊,兩家人越為焦急,最終還是孟老夫人把趙冠侯叫到家裏,開門見山“冠侯,你說一說,到底要個什麽條件,才能給他們留條路走。若是說非要致人於死地,這就不像你的為人。再說,柳氏一直伺候我,比起秀榮要用心的多,不管你愛聽或不愛聽,她也是我認可的媳婦。看在我這個老伯母面子上,就只好要你來點個頭,行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