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謀害忠良(上)(第2/3頁)

這事並非主流,談過即算,隨後又提起關外的情形,承振著力打聽著關外到底有多富裕,趙冠侯在那又有多少關系。趙冠侯送來的禮物很多,承振將禮單拿來,指著上面的猞猁皮、東珠,遼參“阿瑪,您看到了吧,關外是真闊啊。這麽好的地方,不能交便宜外人,這得抓緊辦啊。兒子去一次關外,這些東西,還不都是咱的。”

趙冠侯幹咳兩聲“振兄,你聽我一句話,暫時還不是時候。現在扶桑和鐵勒還在談判,談成談不成,還在兩說。萬一談不成,他還是要打……”

“啊?還打?那我還是等等吧,不過我覺著吧,他們兩邊都打的跟王八蛋似的了,還能打的起來?”

“世事難料,萬一和談不恰,戰端復起,振兄自陷危城,就太過不智。”

慶王道:“是啊,現在就把你放過去,太紮眼了,再說關外剛剛打過仗,百廢待興,正是休養生息之時。你現在到任上去搜刮,不是等著激起民變麽?你沒見過鄉下人養豬,也是要養肥了再殺,現在殺豬崽,也沒有幾斤肉。等個人把關東養富了,你再去收一輪不晚。再說,你現在想去也去不成,翟鴻機想保岑春宣做東三省總督,你怎麽比的過岑三?”

說來說去,又繞回到了翟鴻機與岑春宣頭上,趙冠侯就不好再說話,只陪著說些不相幹的事。到了第二天頭上,趙冠侯穿著睡衣,與毓卿和翠玉邊吃早飯邊讀報紙時,翠玉的臉色忽然變的很難看,趙冠侯則將報紙朝地上一丟,看來自己不碰翟鴻機,是不成了。

他們看的,是朝廷辦的官報,主要刊登朝廷的制度舉措,大政方針,國內要聞等等,與朝廷曾經刊法的邸報類似。但是不同者在於,多了評議時政,臧否百官以及對京城之中各種弊端的檢舉。這個專欄,類似於禦史言官在報紙上開了個窗口,用以白簡搏擊。

今天這份報紙上,檢舉弊端上不再是某位大員受賄,或是某大員之子如何不法,而是詳細刊登了一樁順天府審理的爭妻案。將原告被告的案由情形,寫的一清二楚,內中字句,涉及到女方時,用詞極為冶艷,一些情節,則直接可以拿去印書。

如那位女子如何嫌貧愛富,拋棄本夫,甘心為某位大員做小。又如何在行院裏置酒勾引,自薦枕席,終成苟且。乃至本夫如何辛苦尋找妻子,省吃儉用,積攢路費,妻子卻如何與那位大員揮霍無度,荒銀無恥,自居妾婢卻甘之如飴,而放著堂堂正妻不當。

等到本夫找上門來時,更是倚仗官勢,不肯到堂上應訴,及至判決之後,又躲到租界裏,不肯露面。在六國飯店,復與洋人相交,勾肩搭背,諸般齷齪,實為一昌婦。

這上面寫的是誰,不言自明,翠玉的臉色發白,嘴唇不住顫抖,只拉著趙冠侯的胳膊反復道:“沒有……我從沒有和洋人……他們是汙蔑!”

“冷靜,深呼吸,按我說的,呼氣,吸氣……呼氣,吸氣。”趙冠侯在旁引導了半天,翠玉終於一口氣喘勻,趴到趙冠侯懷裏大哭起來。三人昨天晚上大被同眠,無限歡情,可是今晨的這份報紙,卻似當頭一棒,打的翠玉全無了半點喜悅。

她心知,此事不做了結,這樣的文章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到時除了京城,就是山東,也將行銷。自己的貞潔,又如何能證明。她痛哭道:“今日方知,何為人言可畏,流言殺人。冠侯,你讓我去嫁給那個男人吧,我要殺了他!再吊死在新房裏,證明我的清白。我若是活在世上,不但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連你的名聲也會受影響,只有我死了,才能一了百了。”

“胡鬧,這種破事,就至於尋死?你這麽聰明個姑娘,難道看不出,他們這是用的計策?”

“我當然明白,可是我不能為了我自己,就毀了你的名聲。你信我沒有用,別人不信我,他們會看不起你,你將來,還怎麽在場面上混?”

“場面上的事,我自有辦法,但是總歸,不能讓你去送死,也不能讓你吃虧。翟鴻機妄為翰林,卻放任手下人用這種下作手段給我潑臟水,我若是不收拾他,就不配做你的男人。”

毓卿也道:“沒錯,我一直跟翠玉在一起,他這一罵,是把我也罵進去了,這事沒完。咱這就套車,去見阿瑪,讓阿瑪給咱做主。”

翠玉搖頭道:“格格,這個主沒有辦法做的。慶邸最多可以派人封了報館,可這不等於是欲蓋彌彰,反倒是把事情做實了,咱們就真是跳到黃河洗不清了。翠玉是罪人,不但連累了老爺,還連累了格格,我……我當初就該一死,就不會有這些事。”

“再說死字,當心我就罰你。”趙冠侯把臉一沉,翠玉立刻嚇的不敢多說話,只見他冷笑一聲“若是比學問,比君子手段,我承認,比善化相國,差了不止一籌。但是要比陰謀詭計,玩這種鬼蜮伎倆,他善化怕是還差的遠。既然他做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倒要看看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