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第2/3頁)

“叔父可還記得,當日在小彌勒寺,青奴被蛇咬傷。

我也是在無意中發現了那個證據……不過,家父和我在看罷了之後,覺得事關重大。那時候,家父還只是昌平縣尉,而我則剛清醒不久。那份證據,其實是一份名單,裏面記載了許多人名,其中更有趙州司馬唐般若等人的名字……家父擔心,會受到牽連,所以更不敢留存那份名單,便把那名單給銷毀了。”

“銷毀了?”

李重潤聽聞,頓時急了。

“青之,你們怎能把它銷毀了呢?”

楊守文則看了他一眼,輕聲道:“若不銷毀,帶在身邊,交給何人?

若我那時候把那名單保存下來,怕我與家人早已命喪黃泉。連狄公都不願意再追查下去,我們帶在身上又有什麽用處?皇太孫,當時若我把那名單給你,你敢公之於眾嗎?”

李重潤不禁咽了口唾沫,露出苦澀笑容。

是啊,那個時候,就算是他父子得到那份名單,也不敢留在手中!

楊守文接著道:“不過後來,我在金城縣尉家中,找到了一幅畫,上面有梅花主人的落款。姑姑,你道我為什麽會提起這梅花主人?因為我記得非常清楚,那名單上的筆跡,和梅花主人的落款一模一樣!那時候雖已隔了兩年,我卻不會看錯。”

“當真?”

上官婉兒眼睛一亮,沉聲問道。

楊守文點點頭,指著自己的眼睛道:“我雖才疏學淺,可這雙招子卻亮的緊。

那梅花主人的落款,和那名單上的筆跡若不是出自同一個人,我便瞎了這雙眼睛。”

楊守文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也使得李顯等人再無懷疑。

他和上官婉兒相視一眼,不禁苦笑搖頭。

“青之,咱們再說一說管虎的事情吧。”

李顯這一次,也沒有再讓其他人代言,沉聲道:“管虎當初留在幽州,可是對豆盧氏一家的表現,一直存有疑慮。所以,上官姑娘雖禁止他繼續追查,但他卻在私下裏,偷偷調查豆盧氏一支……他的身份,並無人知曉,哪怕是薛訥薛都督也不甚清楚。

豆盧氏被納入範陽盧氏一族之後,管虎便嘗試著秘密和豆盧氏交好。

他當時身在都督府,又甚得薛都督的信任,豆盧氏對他經過數次試探後,便將之接納。他失蹤,是豆盧氏派他隱姓埋名,前往長安親仁裏做事。後來,他在親仁裏站穩腳跟,便試圖與我們聯系……去年末,他傳來消息,言親仁裏背後,有人在暗中支持,並使他們與突厥頻繁聯絡。本來,他就要打探到親仁裏背後的指使者,卻不成想再次和我們失去了聯系……直到日前我們找到他,卻不想……”

李顯這番話,說的是咬牙切齒。

而楊守文則隱約聽得出來,李顯似乎已經知道了什麽。

他沉默了片刻,輕聲道:“是相王?”

李顯沒有回答,而上官婉兒等人,則保持了沉默。

“管叔做事,素來謹慎。

他行事非常小心,又怎會被人知曉身份?”

李顯依舊沒有回答,卻是韋鐬在一旁沉聲道:“豆盧欽望。”

“啊?”

“豆盧欽望在聖歷二年便拜為文昌右相,同鳳閣鸞台三品。

可是在長安元年,也就是你離開神都,前往劍南道後不久……當時陛下遠赴長安,父親臨朝攝政。豆盧欽望被父親拜為太子賓客,協助太子處理朝政。父親見他盡心盡力,且才幹卓絕,於是便生出了招攬之心,對他也就失去了提防……

母親更因他與親族交好,且一直都非常關照,所以常勸說父親,對他委以重任。

他暗中交好三郎,並利用三郎年少無知,知道了管虎的存在。”

韋鐬說完,朝李顯看去。

李顯露出尷尬表情,低著頭沒有說話。

而楊守文,則變得臉色極為難看。

說一千道一萬,問題還是出在了李顯的身上。

李顯耳根子軟,他早就知道。只是他沒有想到,居然會釀成如此事故……

他該說什麽呢?

楊守文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父親,你寵信母親,本無大礙。

可你卻不能事事聽從母親的話……她雖說經歷了那麽一場磨難,但畢竟不似父親你眼界寬闊。她分不清楚善惡,自然看不出豆盧欽望包藏禍心。可你,卻該謹慎才是。”

李重潤壓低聲音說道,令李顯啞口無言。

倒是上官婉兒擺手說道:“皇太孫莫要再責怪太子,他已經很難過了。

如今,太子妃被禁足,而三郎也因此受到了責罰……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管虎到底打探到了什麽消息。他之前與我聯絡,說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稟報。可現在,他遇害身亡,也使得我們線索中斷……所以,我們還是考慮一下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