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巧合(第2/4頁)

富弼有些不好意思,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彎腰低聲對杜文浩說道:“本來我們不讓他喝的,他執意要喝,我們也沒有給他喝烈酒,我們喝得女兒紅,給他只喝了花雕,而且還沒有一樽,唉,早知道……,都怪我。”

“富大人不必自責,本來你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少喝怡情,多喝上身的。”

“是,是,是。”富弼連說了三個是,然後指著司馬光:“文浩,那司馬大人就一直在這裏躺著嗎?我們也不敢動他。”

“找床褥子來在他身下墊著,現在還不能動他,等他醒了,卑職問問情況再擡到床上也不遲。”

“好的,我趕緊去叫人拿褥子去。”富弼快步走到門口吩咐下人去了。

不多時,司馬光終於艱難地睜開了雙眼,恍惚中他仿佛感覺自己的身子輕飄飄地在四處遊蕩:“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杜文浩就坐在司馬光旁邊的椅子上,聽見司馬光說話,趕緊從椅子上站起走到他的身邊蹲下,見司馬光已經睜開了眼睛,便道:“司馬大人,是我杜文浩,你好些了嗎?”

司馬光好好地看了看湊到自己面前的這張臉,濃眉大眼高挺的鼻梁,關切的神情,這個人自己是見過的,杜文浩?是的,給自己看過病的那個太醫,難道自己沒有死?

“我這是在哪裏?”司馬光四周環顧了一下,發現這個地方很陌生,不是在自己的家裏,也不是在朝堂之上。

杜文浩聞到司馬光嘴中有難聞的像是東西已經腐爛的味道,心裏不禁暗自一驚。

富弼走上前來,握著司馬光的冰涼的手,愧疚地說道:“司馬大人,這是在我家裏呢,你剛才暈倒在地,恰巧杜太醫過來給我瞧病,要不我們都要急死了。”

司馬光明白了,突然腹部一陣鉆心地疼痛,他哎喲一聲,掙脫了富弼握著自己的手,雙手緊緊地按住腹部,冷汗從額頭上冒了出來。

“司馬大人,你是不是又胃疼了?”杜文浩見司馬光的樣子,心裏明白了一些。

“唉,不給老夫看了,看了也無用。”司馬光長嘆一聲,掙紮著要坐起身來。

“你這個老糊塗又說胡話不是,大概是你那胃痛的毛病又犯了,加之和王大人爭執不下,氣血上湧這才暈倒了,什麽叫不看了,文浩,你莫聽這老糊塗瞎說。”富弼生氣地說道。

杜文浩示意一旁的宮女和自己一道將司馬光攙扶起來坐到椅子上,司馬光的雙手還是緊緊地按住胃部,嘴角微微地抽動著,感覺疼的很厲害。

杜文浩拿出銀針在司馬光虎口穴紮了兩針,司馬光這才緩過勁兒來。

“不瞞你們說,我之前疼的厲害的時候,皇上讓太醫院的人來給我看過。”

“那他們怎麽說?”杜文浩見司馬光好些,便將銀針收了起來。

司馬光苦笑兩聲,擺了擺手,一副無奈的樣子:“說我最多不過再活兩月,所以不用看了,真的。”

富弼看了看杜文浩,見他臉上並無驚訝的表情,心想看來杜文浩也是看出來了,想到這裏鼻子一酸,老頭子借故出恭,然後趕緊出去拭淚去了。

“司馬大人不必悲觀,命是自己的,別人說了不算,您堅持吃藥針灸,我看那兩個月也不是誰說了就算了。”杜文浩其實心裏也知道了司馬光這個病一定很嚴重,但是他有個習慣,那就是不喜歡給自己的病人將病情說死了,癌症尚且都有靠自己的意志力抵抗過去的,司馬光為什麽就不可以呢?

過了一會兒,富弼紅著眼睛進來了,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文浩,要不先讓司馬大人休息一會兒,我看他現在已經不疼了。”富弼想來有話給杜文浩說。

“是啊,我想睡上一會兒,富大人給老夫找見房子,我想就在你這裏睡上一覺,你該不會擔心我就死在你這裏覺得晦氣不收吧?”

富弼嗓子像是被什麽哽住了一樣,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假裝生氣地說道:“你這個老東西,生病了還有厲害來氣我,我可是懶得搭理你,來人啦,將司馬大人扶到客房歇息,找兩個人伺候著。”

司馬光大笑,指著富弼:“我就知道你最怕我激你,好了,我去睡覺了,勞煩杜大人了。”說著起身,一旁的宮女趕緊上前攙扶著將司馬光帶出去了。

偌大一個飯廳只剩下杜文浩和富弼兩人了,富弼走到杜文浩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說道:“你的結果和其他太醫的結果是一樣的嗎?”

杜文浩知道他們這些個老臣私底下感情甚好,如今個個都是古稀之年的老人了,見到誰生病了,心裏都不會好受,於是便寬慰道:“司馬大人的病確實很重,不過我想如果可以將他生病的那一部分胃切除的話,大概情況會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