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藝姬(第2/2頁)

牛景波拿著藥方走到門口,叫門外兩個老媽子趕緊拿方子抓藥去。

趁這功夫,杜文浩掃了一眼一旁委屈地站著的小丫鬟,低聲道:“你的詩詞背得挺好,別在意這蠻牛大胡子說什麽。”

丫鬟見杜文浩來哄自己,還說牛景波是蠻牛,感激地笑了。

等牛景波回來,杜文浩起身告辭。

牛景波將杜文浩送至門口,道:“哥哥怎麽不問錦瑟何人?”

杜文浩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小宅景物,淡然一笑道:“有關系嗎?”

牛景波感嘆道:“哥哥別想歪了……她,她的確不是我的外室,而是怡人枋的一名藝妓。小弟生怕哥哥聽了不來,所以才借口是小弟病了。”

“我知道了。”杜文浩用手點了點,“以後記住,醫者眼中只有病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藝妓求醫,醫者也要出診行醫的,以後別跟我耍這些花花腸子!”

“是是!”牛景波忙不叠哈腰答應。

“服藥之後,今晚三更應當會出大汗,會感到口渴,可以喝溫水,但不要給她喝太多的水,一劑服完無需再服,蒙頭發汗即可,明早必愈,好了,我走了。”

翌日早晨,杜文浩還未起床,就聽見英子在帳外低聲道:“少爺!少爺!牛家來人說是牛爺那位朋友的病非但沒有好,反而病情加重了。”

杜文浩一聽,剛才還睡意尚存,聽英子這麽一說,頓時清醒了,雖說自己對那些煙花柳巷的女子甚是不感興趣,但是醫者父母心,總不能見死不救。

他一骨碌坐了起來,腦袋裏盤算著自己給開的方子怎麽會沒有用呢,不知問題出在哪裏。

龐雨琴也起身道:“夫君,昨日來人不是說是你那大胡子兄弟病了嗎?怎麽又變成牛家的朋友病了?”

杜文浩不想讓自己的妻子知道這些事情,便隨便說道:“是牛家仆從說錯了,好了,你再睡一會兒吧,我很快回來。”

“不著急,看來昨日那個病人有些嚴重了,別記掛我,我就是最近總是想睡。”

杜文浩已經穿戴好了,見龐雨琴渾身無力的樣子,便又回到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最近天氣陰晴不定,你要穿暖和一些才好,別病了。”

龐雨琴見杜文浩對自己這般的細心體貼,不禁心裏一暖,道:“好了,去吧,不要讓人家等久了。”

杜文浩匆匆來到前廳,問了那牛家仆從,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說那位姑娘病情加重。

杜文浩思前想後,腦袋裏把那錦瑟姑娘的病細細回憶了一遍,還是沒有半天頭緒,不知道究竟用方錯在哪裏,便嘆了口氣道:“回去告訴你家主人,我這方子如果治不好她這病,還是讓他另請高明吧,我沒轍了,去了也沒用。”

仆從跪下磕頭哀求:“家主望杜先生前去,若不去,恐小人回去會有一頓暴打,還求先生再去一次,小的在這裏跪求先生了。”

英子在一旁小聲地說道:“少爺,你還是去吧,他一個下人也不容易,那蠻牛大胡子的脾氣料想不會輕饒了他的。”

杜文浩點點頭:“好吧,那我就去看看,只怕去了也沒用。”

坐著驢車,心事重重地來到昨日那個精致小宅院。

大門敞開著,杜文浩下車時還是不由自主四下張望了一眼,生怕讓熟識的人瞧見自己出入這樣的地方,說出去難聽,卻沒注意在宋朝這根本就是一件風流韻事,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只見牛景波快步從門口走出,杜文浩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牛景波的神情,發現並無悲哀之色,料想那錦瑟姑娘還沒有死。便邁步上前,還未啟口問話,牛景波已經和昨日一樣扯住他的袖子就往裏走,也不喊人,也不說話。

來到錦瑟的房間門口,牛景波撩開門簾讓杜文浩進去。

這一次閨房布置又變了,前堂中央放了鬥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白菊。西墻上當中掛著一大幅潑墨山水煙雨圖,左右掛著一幅對聯,落款乃是顏魯公,也不知是真品還是贗品。不過,由此看來這個錦瑟姑娘肚子裏還真有幾兩墨水。

杜文浩來到內室,錦瑟姑娘仍擁衾靜臥,錦被蒙面,一動不動,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難道已經隔屁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