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軍需品(第2/2頁)

三人都笑了。

錢不收捋著花白胡須道:“但不知師父這三七粉,能否治療蒲山的虛勞血枯證?”

杜文浩道:“當然可以,只要是血症,不管是外傷出血,各種原因的吐血,衄血、崩漏、咳血、二便下血等等,內外出血,不管有無瘀滯,都能用!而且,還可以治療跌打損傷,瘀血腫痛,我曾經用三七粉治好了雷捕頭的肘關節瘀傷。對於虛勞血枯的出血,三七可加用丹參、牡丹皮配伍,止血祛瘀。止血沒問題。回頭我就把藥配伍好了給你,你轉給他們。”

“我替他們一家多謝師父了!”

杜文浩想了想,道:“光止血,治不了蒲山的病,只能緩得一些時日罷了,他虛勞血枯非常嚴重,必須想辦法從根本上徹底治療!”

龔銘搖頭道:“杜老弟這話老哥我倒不敢贊同,所謂急者治標,緩者治本,現在蒲山主要的急症有兩個,一個是出血不斷,這一點杜老弟的三七粉可以解決,但是第二個急症,也就是壯熱不退,錢大夫已經治療一個多月,沒有效果,這是咱們必須首先解決的,只有把血止住了,把壯熱退了,解決了治標問題,然後再來治本。”

錢不收道:“此言有理。蒲山壯熱不斷,所謂熱者寒之,但老朽用遍了辛涼解毒的藥,包括甘寒的,苦寒解毒的,都沒效果。師父有何高見?”

杜文浩想了想,道:“壯熱不退,這是有點麻煩,你用了那些藥?”

“銀花、連翹、公英、石膏、知母等等,寒涼之藥差不多都用遍了。”

“這……,讓我想想,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藥可以用。”杜文浩腦袋裏盤算回憶有那些寒涼的藥是宋朝之後出現的,找一兩味新藥,或許能起到效果。

正在杜文浩思索的時候,龔銘捋著白胡子道:“雖然他壯熱不退,但是你們是否記得,在他家裏,我們曾經給他喝水,他卻要涼水喝,這寒冬臘月的,他居然想喝涼水,這說明他心裏煩熱,但是,碰到水碗之後,又感覺到涼,馬上又縮回去了,說明他是真寒,心裏煩熱只是虛熱。何不用炮附子、幹姜、紅參和灸甘草試試如何?”

錢不收愣了一下,呵呵笑了:“對對!我怎麽忽視了這一點!對!虛熱真寒!實為寒症,當熱之!我這一個月用的卻盡是銀花、連翹、公英,知母之類的寒藥,豈不知他是真寒,這下寒上加寒,自然治不好他的壯熱了。──師父,你以為如何?”

杜文浩搖搖頭:“恐怕不行!虛勞血枯並發感染,導致壯熱,既然有熱證,熱者寒之,不收用寒涼之藥是對的,因為他是感染導致高熱,龔大夫主張反其道行之,用附子、幹姜,這附子辛甘溫煦,有峻補元陽、益火消陰之效,幹姜辛熱燥烈,都是大熱之藥,他本來就壯熱不退,豈不是火上澆油嘛!”

龔銘也搖頭道:“非也!《傷寒論》雲,『身大熱,反欲得衣者,熱在皮膚,寒在骨髓也』此乃陰盛陽浮。所以,該當寒者熱之。”

錢不收也頻頻點頭。

杜文浩本想反駁,可是,張開嘴卻不知該如何說起。因為他細細一琢磨龔銘說的話,發現自己竟然無從反駁,當時蒲山接水的情景歷歷在目,對照張仲景《傷寒論》的論斷,的確是虛熱真寒,應當用熱藥而不是寒藥。自己又局限在了西醫再生障礙性貧血導致感染這西醫思路的迷魂陣裏,用西醫思路來指導中醫用藥,而沒有好好用中醫辨證,不禁有些慚愧。心想,這兩個老中醫臨床經驗遠勝於己,辨證精準,自己以後可得多多向他們學習。

想到這,杜文浩不好意思地拱拱手:“對對!是我忽視了。那咱們就用龔大夫這方子用藥吧。”

錢不收道:“止血退熱之後,如何治療他這虛勞血枯證,咱們也一並商量了吧。我先說說我先前的用藥。用方主要是補益心脾和補血補氣的,從這一個多月的用藥來看,沒什麽效果。”

龔銘瞧了一眼杜文浩,笑道:“杜老弟用方別出心裁,你就後說,免得我聽了你的辨證用方,把老哥我自己也搞糊塗了。”

錢不收和杜文浩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