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藥香撲鼻

左貴撩起衣袍前襟飛奔過來,左少陽從來沒想到幹瘦的老爹跑起來如此迅捷,只是姿勢有些難看,不禁有些好笑:“爹,娘,別擔心,我沒事……”

左貴扶住擔架,上下打量了一下左少陽,見四肢完整,除了右邊大腿被繃帶緊緊包紮,身上雖然到處都沾滿了鮮血,卻沒有明顯傷痕破損,估計只是大腿受傷。但是大腿上全是血,他行醫數十年,見過不少外傷,但從這出血量來看,真難想象兒子還活著。急忙提腕診脈,發現左少陽氣血暴脫,神明不守,急聲問道:“忠兒,你感覺怎麽樣?”

左少陽故作輕松裝:“我沒事……,傷口已經及時處理了,死不了的,呵呵,把我擡進去吧,我要清洗傷口,需要重新縫合……”

“好好,快擡進去!”

苗佩蘭和白芷寒把左少陽擡進大堂,放在大堂診病的小床上,梁氏一直不停抹著眼淚哭著:“都怪我,我咋沒拉住忠兒呢,忠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我可怎麽活啊……,嗚嗚嗚”

“我沒事,──爹!你幫我熬一劑人參四逆湯,人參還有一半,我放在我閣樓上的床板地下了。是上次倪大夫私下裏送我的半支,一直沒用,對不起,爹……”

左貴這時候哪還有心思訓斥兒子不聽話,私下接受人家病患家屬的饋贈,急匆匆跑進閣樓爬上樓梯,從擱板下翻出了那半只人參,趕緊下來配藥煎煮。

雖然左少陽吃了三枚人參四逆丸,但由於是丸劑,丸者緩也,丸劑的藥效比較慢,所以左少陽讓父親熬人參四逆湯給他服用,能更快地益氣固脫。

梁氏自己忙著熬粥給左少陽喝,左貴把人參磨碎之後,在粥裏也加了一點一起熬。

與此同時,左少陽讓白芷寒把治療金創的藥品用具都拿來。白芷寒對血管的縫合相當不錯,不需要返工了,只需要對傷口進行清創處理,然後逐層縫合就行了。

既然白芷寒對針線活很在行,又是天生冷血,對傷口、血液之類的也不懼怕,所以左少陽便教白芷寒清洗和縫合傷口。

白芷寒本來力氣就小,盡管苗佩蘭已經將絕大部分重量都移到他這一頭,但是,這一路擡著回來,還是把她累了個半死。放下左少陽,自己也一屁股坐在矮凳上動彈不得,不停喘氣,臉色蒼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

聽左少陽要自己幫著處理傷口,白芷寒強打精神,找來了工具,根據左少陽的教授進行傷口清創和縫合。

有了前面的經驗,白芷寒倒也有了信心,在左少陽手把手指導下,先對傷口進行徹底清創,然後進行縫合。完了之後,敷藥包紮。

眼看兒子的傷得到了處理,兒子雖然極度虛弱,精神萎靡之極,聽丈夫左貴說雖然傷勢十分危重,卻已無性命危險,這才略微放心。

傷口處理好之後,湯藥和粥也熬好了,左少陽連喝了幾大碗人參四逆湯和稀粥,感覺好些了,昨夜一夜沒睡,加之大失血,便昏昏欲睡,大堂裏自然不適合休息,而左少陽的閣樓又太高了,左少陽腿上有傷上不去,白芷寒便把自己的墊褥鋪開給左少陽打地鋪睡。

梁氏見白芷寒和苗佩蘭身上也滿是鮮血,當然大部分都是左少陽的,也有救治傷員時沾染上的,熬粥的時候,梁氏順便燒了一鍋熱水,讓二女洗個澡,換身幹凈的衣服。自己則親自在一旁守了兒子。直到白芷寒洗完澡換了衣裳,見兒子一直沉睡,並沒有什麽問題,這才讓白芷寒在旁邊守著。

白芷寒將那割下來的一包耳朵放在了左少陽的閣樓上,免得嚇著別人,也免得被人偷拿了去。

左少陽這一覺睡得很沉,一直到下午才醒過來。

準備地說,他是被吵醒的。雖然外面的聲音已經有意壓低了,聲音不大,但由於人多,他一天沒吃東西,還是把他給吵醒了。

睜眼一看,便只見白芷寒坐在旁邊小板凳上,已經洗凈了一張俏臉,青絲飄散肩頭後背,肌膚賽雪,粉嫩得仿佛可以擰出水來。眉似新月,丹鳳眼低垂著,正埋頭縫衣服,不時擡頭看看他,身穿一身月白色短袖小襦,同樣的白色百褶長裙,文文靜靜的女孩裝束。

旁邊放著一個爐子,爐火通紅,照在她白凈的臉蛋上,染上了一層紅暈,更顯粉嫩。

爐子上放著一口砂鍋,蓋著鍋蓋,正冒著稀粥香噴噴的熱氣。爐子旁邊的地上,放著一個煎藥的砂罐,蓋了一張牛皮紙,滿屋子都是藥香和稀粥的香味。

白芷寒見他睜開眼了,忙把針線放在一邊,俯身道:“你醒了?”

“嗯……,什麽時辰了?”左少陽發覺自己吐字不清,大舌頭,轉念一想便明白了,當時苗佩蘭為了救自己,曾經狠命咬了自己舌頭,肯定咬爛紅腫了。說話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