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熱血豪情 第十二章 離情

扶蘇剛回到住處,火鳳四女正侍候他洗臉換衣時,齊虹就拿出了一個錦盒,道:“公子,今天中午,笑小姐命人送來一封信,請公子過目?”

扶蘇愣了愣,這才發現五女面上好像有一絲不悅。打開錦盒一看,裏面有一塊白色的絹帕,上面香氣撲鼻,繡有梅花。

扶蘇展開一觀,上面只有區區數十字:

神女有意,襄王無情;

心傷離燕,此恨永懷。

扶蘇腦袋嗡的一響,心底裏頓時湧上一種說不出來的情感:是後悔?是不舍?是悲哀?還是解脫?一時間,連扶蘇也說不出自己的心情!

忽地,扶蘇咬了咬牙,將絹帕向自己懷中一揣,大聲道:“來人,備馬!”“喏!”在外面侍立的無傷應了聲,急忙去了。

眾女聞言愣了,臉上露出一種吃醋也似的神情,齊虹急道:“公子怎麽剛回來就要出去?還是歇歇吧!”扶蘇急道:“歇什麽,笑大家馬上就要走了,我雖然負了她,但她要走,至少也要去送送她!”

說著,也不管眾人,大步流星向外走去,迎上送馬前來的無傷,打馬便向外狂奔而去。其余眾人準備不急,只有無傷跟在後面,隨之一路狂奔,趕往聽雨軒。

一刻鐘左右,聽雨軒到了,扶蘇翻身下馬,直奔大門。

兩名門人看見,急忙攔住道:“且住,趙公子,笑大家說了,她不想見你!”扶蘇急道:“胡說八道,你們給你讓開!”門人也急了:“趙公子,請你看清楚了,這是太子殿下的別院,不是誰都敢撒野的!笑大家說不要見你,我們就不能放你進去!”

扶蘇愣了,不禁握緊了拳頭,向一只受傷的老虎一樣在門前走來走去,渾身上下立時發出一種憤怒而哀傷的氣質,那強大的威勢嚇得兩個門人呼吸一促,險些跪了下來。忽地,扶蘇重重地一拳打在聽雨軒的院墻上,直震得院墻都抖了三抖。

扶蘇跺了跺腳道:“也罷,既如此,不見也好,省得大家傷心!無傷,回!”轉身上馬,怏怏而回。

一路之上,扶蘇都是一種悶悶不樂的樣子,直看得無傷不禁微微搖頭。

不知不覺間,扶蘇放馬來到燕風酒樓之下,一擡頭,不禁愣了一愣。看看天色,也已近晚,屠狗者他們應該快到了,扶蘇暫時拋卻心中不快,打起精神,和無傷將馬匹交給馬小二,入了二樓。

美麗的老板娘雪姬看見扶蘇上來,迎忙嬌笑著迎了上來:“趙公子多日不見,雪姬還以為公子忘了小店呢?”扶蘇微微一笑道:“哪能呢,就算忘了酒店,也忘不了雪姬姑娘的美麗與善解人意啊!”

雪姬聞言面色一紅,嬌嗔道:“趙公子又來我來開玩笑!對了,荊軻他們待會也來嗎?”扶蘇點了點頭道:“屠狗兄說了,他會去將荊軻和漸離拉來的,你先給我們準備點酒菜,我想先喝兩杯!”“好,公子稍坐!”雪姬馬上便裊裊快步張羅去了。

扶蘇坐在荊軻他們常坐的地方,二話不說,便是三杯熱酒下肚,在酒精的刺激下大腦有些熱了起來,頓時讓心中的不快減輕許多。

沒有多時,樓梯響處,上來三人,正是屠狗者、荊軻、高漸離。高漸離大笑道:“賢弟倒先來了!多日未見賢弟之面,實在不夠朋友,當罰酒三杯!”

荊軻笑道:“賢弟也許有事,漸離不要逼他!”扶蘇卻搖了搖頭道:“高兄說得是,當罰酒三杯!”說罷,自斟自飲,連喝三杯,面色頓時有些潮紅起來,眼睛裏也露出一股迷惘的神彩。

高漸離和荊軻一看,心中一愣,二人對扶蘇性格也頗為了解,知道扶蘇性格開朗、冷靜深沉,今日卻好像有些心事。二人不敢再取笑,便在扶蘇身邊坐了下來,只有屠狗者還以為扶蘇見他將要遠去而傷心,便安慰道:“賢弟不要悲傷,我雖然即將遠去,但來日定有再見之時!”

荊軻和高漸離聞言一驚,荊軻急道:“怎麽,屠狗兄要離開燕國?”屠狗者點了點頭,有些傷感地道:“是啊,在下幼年喪父,曾拜一位隱士為師。隱士待我如子,十分恩重。後來不久,家人因戰亂搬到齊國居住,我便和恩師失去聯系。今日,突然從趙賢弟處得知恩師便在臨淄居住,所以心中焦急,準備趕往齊國侍奉他老人家終老!”

高漸離聞言傷感道:“屠狗兄如此重情重義,令人欽佩。只是從此再復難見兄之一面,豈不讓人扼腕長嘆!”荊軻也有些傷感道:“是啊,你我兄弟在燕國相識數年來,情同手足,誓同生死,今日一別,卻不知何日才能相見!”

扶蘇忽地大笑道:“荊兄、高兄何必做此女兒之態,屠狗兄為孝義而去,我等理當以酒相敬才是,怎能如此婆婆媽媽!”

高漸離聞言笑道:“賢弟所言甚是。也罷,我輩不必如此拘禮,待我擊築一曲在此為屠狗兄送行。荊兄,可高歌一曲相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