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到死也是個棋子

第二百九十四章到死也是個棋子

“這人是不是瘋了?”武松見秦飛狂笑的實在不正常,但同時也提防著。

一段木頭疙瘩,除了比較圓滾滾之外,並沒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怎麽就能讓秦飛狂笑不止?

“報應,都是報應!”

秦飛笑過一陣之後,把那段木頭疙瘩放在地上,居然趴在地上認認真真磕了四個頭。

“老幹爹,沒想到原來是你!”

西門慶這才醒悟過來,這塊木頭疙瘩圓滾滾的,似乎是拐杖的一截。

秦力秦老爺子拐杖上的一截。

這麽說來.

“老幹爹,你一定在怪我,是不是?”秦飛似乎有些失神:“那天晚上削去你一截拐杖,今天你就讓武松削去我一截鋼刀;不僅如此,還要用這截拐杖絆我一跤?”

西門慶和武松聽到此處,才總算隱約明白了事情的由來。

神鬼之事不可說,但冥冥之中也許還真是有報應一說。

要不是這截拐杖絆了秦飛一跤,說不定還真讓他逃了出去。

西門慶嘆道:“秦飛,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把我和老幹爹葬在一起。”過了半響,秦飛才慢慢說道:“汴梁我是沒臉回去面對幹爹了,就葬在這個秦家村罷。”

“這個要求我可以答應你。”

西門慶一聲嘆息:“錢大人那邊,我會一直照看,你放心吧。”

“好,那我現在可以去死了。”秦飛重新盤膝坐下:“西門大人,看在我秦飛為皇城司效力十多年的份上,只求能體面一些。”

“好,你想怎麽死?”

秦飛的目光停留在西門慶手中那多半截鋼刀,用手微微一指。

西門慶明白秦飛的心思,隨手把那多半截鋼刀丟在秦飛面前。

秦飛看了看地上的鋼刀,苦笑一聲撿起來放在自己脖子上:“沒想到秦飛今rì死在這裏!”

“這台詞太老套了,敢不敢有點新意?”

西門慶忍不住吐糟道:“兄弟,你是罪該萬死的人,這樣已經算太便宜你了。”

秦飛雖然顯然沒太聽懂前半句,但還是默默點頭。

“西門大人,這世上本來就沒有招魂這種法術,是不是?”

西門慶沒有想到秦飛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個問題居然是問這個。

“不知道。”西門慶坦誠道:“也許有,但我不會,你剛才也看到了,我也就是把雷公石當個燈用,和招魂一點關系都沒有。”

“那我就放心了.”

秦飛手臂一動,鋼刀已經在喉間劃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和秦家村那些死者一樣,連氣管一並割斷,深可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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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飛是個悲劇。這個時代的悲劇。”

回去的路上,西門慶忍不住對武松嘆道:“說到底他還是被人利用了。行兇的肯定還有譚稹麾下的黑衣察子,這件事情回去要好好查查。”

“譚稹只怕此時快要坐不住了罷。”武松道:“還有那個梁師成,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不過怎麽才能證明行兇的是譚稹麾下的黑衣察子?”

“驛站記錄。”西門慶想也未想回道:“還有皇城司人員調配都應該有記錄,從這些細微入手,真相也就不遠了。”

“也是該時候動手,把這些人從皇城司中清洗出去了。”

“大哥說的極是。”武松點頭道:“皇城司如果被這種人掌握,不知道會弄出多少腥風血雨。秦家村只不過是其中的一點,要不是小力機緣巧合之下逃得xìng命,只怕到現在還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

西門慶拍了拍已經包好的那多半截鋼刀,嘆道:“只盼咱們的行動,能讓這世上少幾件這樣的血案,我就安心了。”

這多半截鋼刀連同一份詳細的信息先於西門慶等人到達了東京,一起返回的還有甲組八號。

說老實話,西門慶不知道錢貴收到這東西會有如何的反應,不過給這個老人一點呼吸的空間總好過自己親手把鋼刀放在老人的桌上。

到了汴梁之後,西門慶做了兩件事情。

一是把秦小力叫來,告訴他此行的結果,雖然小力只不過七八歲,但畢竟是秦家村唯一的幸存者,更何況還被錢貴賜名,繼承了秦力秦老爺子的香火,西門慶覺得這麽做是很有必要的。

秦小力聽完後認認真真的對西門慶磕了三個頭,擡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是淚如滿面。

潘金蓮和雪兒急忙上前去安慰,西門慶卻搖搖頭道:“讓他哭吧,這孩子不容易,情感宣泄出來,才不容易受傷。”

出乎西門慶意外的是,秦小力哭著哭著把西門慶拉到自己住的偏院,裏面一件偏屋裏放著一塊令牌,上面歪歪扭扭的刻著個“秦”字!

鼓上蚤時遷嘆道:“這字是他自己刻的。”

這“秦”字和秦家村村口那塊石頭上刻的如出一轍,很顯然秦小力並不識字,而是依葫蘆畫瓢,按記憶中刻下。

西門慶這才明白這孩子比自己想象的要懂事的多,也堅強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