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擲果盈車(第2/2頁)

而鼓上蚤時遷也不甘寂寞,跳起來雙手連抓,倒替西門慶擋下了不少水果,也引起了人群中幾聲叫好。

一陣水果雨完後,隊伍才能躲避著私下滾動的各sè時鮮果子繼續前進,對於樂隊一邊前進一邊好整以暇的曲調不亂,西門慶非常佩服。

這才是專業素養,比起他們,西門慶和武松乘騎的兩匹馬就沒有這麽好的素養了.方才就已經低頭大啃起地上的蘋果來。

好不容易到了東十字街頭,就見吹雪樓已經掛好了那金絲楠木的牌匾,只是遮了塊青布。

蔣敬把隊伍引到左近小院,三位新娘子聽到吹打之聲,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孫二娘跳起來鼓掌道:“總算來了,坐的骨頭都麻了!”

雪兒也自然是連聲抱怨,花月容一旁陪著,都恨不得沖出門外;潘金蓮比較穩重些,吩咐丫鬟取過香來。

雖然這裏只是個臨時的所在,但程序還是要走的,香案前三個蒲團一字擺開,三個新娘子上了香齊齊跪倒,由潘金蓮領頭,把那套禱詞說出。

“今朝我嫁,未敢自專。

四時八節,不斷香煙。

告知神聖,萬望垂憐。

男婚女嫁,理之自然。

有吉有慶,夫婦雙全。

無災無難,永保百年。

如魚似水,勝蜜糖甜。”

孫二娘和雪兒兩人跟著胡亂念了,三人站起身來,這套程序本來是出嫁女兒在親迎前向列祖列宗上香,保佑家庭和美,一世平安。

這時候,便是為人父母和出嫁女兒悲喜交加之時;但這三個新娘子父母早亡,像孫二娘這樣的心目中也只是覺得繁瑣,所以也並無分手的那種悲哀之意,個個都是滿心歡喜的。

互相看看妝容,一個個都是黑發如鴉,臉上擦了脂粉,點了朱唇畫了眉;更不用說金銀珠翠插滿頭,讓花月容看花了眼,滿口稱贊。

隊伍停在院門外,神算子蔣敬先閃身進來,遠遠的喊一聲:“吉時已到!”

得了這句,三個新娘子都叫丫鬟蓋了頭,兩個丫鬟伺候一個,慢慢扶出來;潘金蓮和雪兒還好,孫二娘縱使是已經演練過,但蓋了頭還是心裏發慌,險些沒把扶著的丫鬟手腕捏出青來。

蔣敬見眾女出來,便叫花轎進了院子,扶了上去;門外樂隊領頭的咳嗽一聲,攔了門口道:“高樓珠簾掛玉鉤,香車寶馬到門頭。花紅利市多多賞,富貴榮華過百秋。”

這也是慣例而已,蔣敬早早準備下了,一串銅錢送上,樂隊領頭的點點頭喊一聲,頓時間樂聲大作,隊伍準備轉回府邸。

西門慶和武松在馬上看了三頂花轎擡出來,雖然裏面裝著的都不是“新人”,但還是頭一次感到口幹舌燥,緊張的要死。

看熱鬧的早就圍滿了,有許多孩子更加是大膽攔路;神算子蔣敬自有辦法,一把銅錢撒出去,頓時買了道路。

回去的路自然不能和來時一樣,這是規矩也是三位新娘子要求的,西門慶對這種想法鄙夷的是:“蓋上了蓋頭你什麽都看不見,要那風光做什麽?”

不過在潘金蓮等人看來,這風光便是讓別人看了羨慕的。

不管是這九百多年前的大宋還是後世,這種想法就從來沒變過;所以西門慶也滿足了她們這個心願。

這支令人羨慕和驚訝的隊伍在汴梁城裏繞了一大圈之後,終於到了自家院子門口。

神算子蔣敬一指那邊:“東家你看,這是汴梁城裏外最好的yīn陽人!”

西門慶順著蔣敬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有一種“我和酗伴們都驚呆了”的感覺。

之前西門慶只以為yīn陽人約莫就是個跳大神的,蔣敬那種“婚禮流程圖”上畫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有一個小人在那裏,手裏拿著東西。

但眼前這貨的裝束肯定不是跳大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