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苦情戲

第六十六章苦情戲

“嫂嫂,你再阻攔武松,休怪刀下無情!”武松已經是身在紫石街的小樓中,面對潘金蓮亮出了尖刀。

“武都頭,你這是要做什麽啊?”王婆在一旁想要上來勸解,但看到明晃晃的刀子就有些猶猶豫豫的。

“這裏面沒你什麽事!”武松手握刀把,中指搭在刀身上,一股淩然的氣勢含而不發:“你要再來唧唧歪歪,小心武松先割了你的人頭!”

“武都頭好好說話,莫要喊打喊殺的...”王婆嘴上還算硬氣,但腳步已經往後退去。

潘金蓮身子擋住門口,一眼不眨的看著武松,至於武松手裏的尖刀倒是視若不見:“叔叔,奴家已經說得很清楚,和西門大官人一點關系都沒有。叔叔要是一意孤行,還請從奴家的屍體上邁過去!”

武松握刀的手沒有絲毫顫抖,但他的心在顫抖。

這還是那個和自己哥哥武大郎相依為命,做炊餅的潘金蓮嗎?

武松還記得跟隨著滿臉興奮的武大郎,第一次來到這個小樓的情景,武松沒有想到,自己的嫂嫂是那般的...和武大郎不搭配。第一眼看到潘金蓮的驚訝,已經大大的超過武大郎已經成親的驚訝。

這還是那個和自己雪夜飲酒,風情萬種的潘金蓮嗎?

那晚,面對自己嫂嫂端過來的酒,武松把潘金蓮冷冷的拒絕了。第二天,連招呼也不大,就搬去了縣衙居住。武松心裏明白,自己面對潘金蓮的熱情,退縮了。究其原因來講,大半是對武大郎的歉意和倫理的束縛。武松在陽谷縣的時候,可沒少給自己哥哥惹麻煩。

而現在,潘金蓮口口聲聲指認鄆哥是兇手,但面對武松越來越細致的問題,潘金蓮堅決閉口不言。這裏面,必有貓膩!

武松到現在也沒有弄清楚,為什麽一個天天陪著自己哥哥喝酒的少年,就算有兩三分sè心,怎麽就敢做出這種事情來!

潘金蓮遮遮掩掩,無非是給另外一個人打掩護!那個人就是西門慶!

武松的眼神越發的尖銳了起來:“嫂嫂,哥哥靈柩就在一旁,欺天欺地莫要欺人,武松這就去獅子樓,向那西門慶問個明白!”

“有些事情,奴家找機會慢慢和你說就是了。”潘金蓮的眼神雖然有些無助,但越來越堅定:“若是叔叔堅持要去,奴家也只好堅持擋在這門口,等叔叔心平氣和了再說。”

“心平氣和?”武松眼神中厲光一閃:“你處處維護那西門慶,其中必有jiān情!”

“jiān情麽?這話武大郎也說過的。”潘金蓮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本來這事情要等你回來,再做商議的,沒想道武大郎他...”

“也罷,奴家今天就死在叔叔刀下,也算是個了結。”

潘金蓮說著說著身子不退反進,閉著眼睛往武松的刀頭撞了過去...

“六娘不可啊!”王婆在一旁淒厲的喊叫著。

武松看著潘金蓮壓下來的身子,握刀的手微微抖動了一下...

猛然間,門旁邊伸過一條胳膊來,把潘金蓮攔腰抱住,往後一拉,潘金蓮只覺自己失去平衡,倒入了來人的懷中...

同時,一個憊懶的聲音響了起來:“六娘你要死,有沒有先問過我?”

潘金蓮半憂半喜的睜開了眼睛,果然,那一身白衣勝雪的,不是西門慶又是哪個?

“你這廝就是西門慶!”武松順勢收回刀子,橫在胸前:“我不去獅子樓找你,你倒敢來這裏!”

“放開你的臟手!”

西門慶微微一笑,把潘金蓮穩穩扶住,還沒來得急說話,旁邊時遷迫不及待的蹦了過來:“你就是武松!”

還沒等武松回話,時遷直接剪拂了:“哥哥在上,受小弟時遷一拜!”

西門慶和武松都很無語的看著時遷,這一出年度苦情大戲正在上演,你這橫插一杠子算是怎麽回事?

武松無可奈何,時遷都下拜了,總不可能不理不睬,只好微微點頭,也算是示意:“武松和這廝有段仇怨未了,你且起來閃在一邊!鼓上蚤的名頭武松也聽過,一會兒再行敘話!”

“時遷今rì前來,正合替兩家解決此事!”時遷站起身來,不依不饒的反而將身子插進武松和西門慶二人中間,一付勸架的架勢。

“你!”武松只好把解腕尖刀往後收了收,以免誤傷了時遷:“此乃我和西門慶那廝的恩怨,和你無關!”

“武都頭,可否插一句?”西門慶作為武松的頂頭上司,此刻卻被武松用尖刀遙遙指著,感覺很沒有面子。

哥可是縣尉大人啊,武松雖然是打虎英雄,但也是自己的下屬,什麽時候老板向員工這般低聲下氣的請求了?

“你且講來!”武松手中的尖刀沒有絲毫的放松:“你是如何賄賂了朱知縣,反而將鄆哥關在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