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吳月娘

第十三章吳月娘

吳月娘自然不是自己來的,而是帶了管家,四五個小廝,把家裏面的馬車給弄來了。

看著吳月娘的滔天氣勢,豪門樓樓主也很乖巧的把臉腫的象豬頭一般的夥計弄了下去,另外也沒有腦殘的要收任何飯錢。

反正這家豪門樓就和朱知縣家開的沒啥區別,而朱知縣從西門慶那兒拿的夠多了,既然朱知縣沒有特殊交待,樓主也當然不會阻攔。

剛一出豪門樓,還沒上馬車,吳月娘一張銀臉就直接刷的一下變成了黑臉:“上車!”

西門慶看了一眼這個小說裏面百依百順的女人,突然從記憶中湧出一股時有時無的厭惡感,而且這種感覺不是自己穿越帶來的,反倒是西門慶本來就有的,這讓西門慶對這個吳月娘產生了一種隔膜感。

隨著管家招呼一聲,兩輪馬車穩穩當當的在青石鋪就的大街上走著,幾乎沒什麽顛簸。

馬車裏吳月娘和西門慶並肩而坐,臉還是黑黑的面如冰霜:“說說吧,紫石街那個潘金蓮是咋回事?”

“潘金蓮?”西門慶這才醒悟過來,這吳月娘根本就不是因為聽說自己犯了舊疾,出來拉自己回家休養,而是聽說自己和潘金蓮有些扯不清,這才忍不住從家裏趕過來問最。

都說西門慶是清河縣一霸,所謂“打老婆的班頭,降婦女的領袖”,但現在眼前的事實是吳月娘板著臉在數落自己的不是。

西門慶這才知道記憶裏的厭惡感是怎麽來的,這吳月娘兩面三刀,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她老子做過左衛千戶,和官府又千絲萬縷的聯系,也難怪西門慶攤上了這門親事也不好對吳月娘怎麽樣。

所以西門慶和吳月娘在家裏面雖然是夫妻,但根本就很少住在一起,更加別提感情了,所以之前西門慶的做法是眼不見為凈,惹不起我躲得起。

但現在吳月娘還是那個吳月娘,西門慶已經不是之前那個西門慶了。

西門慶面對極度缺乏xìng*生活而臉sè黑黑的吳月娘,淡然道:“夫人有所不知,俺自幼患有舊疾,發作起來頭暈目眩,動彈不得。那潘金蓮也是好心救助,夫人卻是多心了!”

“舊疾?”吳月娘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怪笑聲:“我月娘自打到你門家,年頭也不短了,也沒見你說過自己有什麽舊疾,更加別說發作了,你以為老娘是三歲小孩,隨便拿個話就可以唬住?”

“再說,滿大街都是人,那賤人拿著個撐窗戶的竹竿子打誰不好,偏偏打到你的頭上?”

“你倒好,直接倒地上了!你是紙糊的還是泥巴捏的,一根竹竿子沒三兩重,就能把一個大男人打趴在地上?”

“滿大街說說去,誰信啊!”吳月娘一副激動的樣子,張牙舞爪,渾身抖個不停。

西門慶彈了彈袖子,伸手握住那塊羊脂玉佩,把玩起來,對吳月娘這次的表演無動於衷,連回復的興趣都沒有,只是用看著吳月娘的眼睛,仿佛要讀懂什麽。

“你倒是說話啊...”吳月娘見西門慶有如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子,莫說扔錢打不起水漂,就是扔個大石頭下去都沒有絲毫波動,反而看的自己發毛,眼神中不免出現一絲慌亂。

“不會是那件事情讓他知道了吧?”吳月娘被盯的有些疑惑起來,但旋即否定自己的想法:“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件事情只有天知地知我知,他整天在外面鬼混,卻是不可能知道的。”

吳月娘假裝生氣,背過身子去,不一會兒嚶嚶的哭了起來。

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法子果然是我國婦女的優良傳統。

西門慶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手依然把玩著那塊羊脂玉佩,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夫人,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俺說啊?”

“哥哥,裏面鬧起來了。”馬車前頭坐著的小廝聽到了吳月娘在裏面哭鬧,壓低了聲音對弓著身子親自趕著馬車的管家說道。

管家面無表情,專心看著前面的路,似乎根本沒聽到這句話,小廝悻悻然縮回了身子,管家才慢慢說道:“在西門家,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不要多嘴,小心老爺扒了你的皮。”管家的聲音也是冰冷的。

小廝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夾*緊了雙腿倚著,不再說話了。

吳月娘聽到這話,猛地把身子轉了過來,臉上已有斑駁的淚痕:“話?什麽話?你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都不攏家,這西門府上上下下都是我月娘cāo持的。你好好想想,有哪點對不起你?”

“我的命苦啊...”吳月娘的哭聲又大了兩分,西門慶知道這種時候不能開口說話,歪著腦袋看著吳月娘,忽然想起不知道是誰說過一句名言:“女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