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安神醫

第四章安神醫

原來是武大郎在街上聽到消息,急匆匆趕回來,在茶坊門口正好聽見潘金蓮這番話,心急火燎的把賣炊餅的攤子往茶坊門口一丟,卷起袖子面sè黑黑的大踏步走進來:“要去你自己去!你這個不怕丟人的婆娘,還要拉著老子去西門慶府上丟人不成?成天想著偷人,老子頭上的帽子都快綠得滴出水了!”

王婆見是武大郎回來,訕訕道:“原來是大郎回來了。”

潘金蓮見武大郎回來不分青紅皂白,先罵了一通,心裏老大不快,嘴上自然也不客氣:“你個三寸高的囊貨,方才尋你的時候尋不到,這會才回來,頂個屁用!”

武大郎長得五短身材,皮膚又是黑糙糙的,一向在清河縣大街上被人“三寸丁谷樹皮”的喚來叫去,倒是不敢反口罵回去;此刻聽潘金蓮用這種口氣譏笑自己,不知怎麽著觸到了心裏那一塊痛處,只氣得暴跳如雷,二話不說返身到門口擔子上抽出扁擔,轉身回來兩三步搶到近前,高舉扁擔罵道:“你個偷人的婆娘,嘴上還這般辱罵老子,看老子今天打不死你!”

這邊武大郎高舉扁擔上前,那邊王婆唬的一把從前面抓住了扁擔,沖鄆哥丟個眼sè,鄆哥無奈從後面抱住了,一邊苦苦相勸,一邊讓潘金蓮去一旁暫避。

哪知潘金蓮並不躲閃,反而冷笑一聲,將高聳的酥胸一挺,讓一旁的鄆哥不由自主的再次咽下口水:“老娘就站在這裏,看你敢不敢打!光知道欺負老婆,算什麽本事?外面都說你三寸丁,也不見你拿扁擔去打他們?”

“你個偷人的婆娘!”武大郎氣力本來就不大,又吃王婆和鄆哥兩人架住了,使了幾回力氣,莫說能打人,就連身子也動彈不得,只好丟了扁擔,騰出手點指潘金蓮大罵道:“等俺做都頭兄弟回來,看你還如何猖狂!到時候一紙休書,再讓俺兄弟把你們這對jiān夫yín婦捆起來赤條條的遊街!”

一提到武松的名字,潘金蓮面sè倒是有些變化,但還是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等小叔回來你就有了主心骨了?別人敬他是個打虎英雄,都怕他三分,我六娘不做虧心事,到時候把事情將清楚就是。我有些乏了,你自便吧!”說完繃著一張俏臉,慢慢往後面去了,王婆茶坊後面和自家小院是相通的,可以從後門回去。

武大郎吃她這頓說,氣的跺腳,連聲大罵起來,罵來罵去也沒什麽新鮮的,無非就是那麽兩句:“偷人的婆娘!”“不要臉!”

王婆和鄆哥見潘金蓮離開了,自然打不起來,就松開了武大郎,武大郎罵得口角生沫,這才才尋個板凳坐了下來,呼哧呼哧喘著生悶氣。

鄆哥在一旁安慰道:“大郎哥哥莫要生氣,且容忍幾rì,待二郎哥哥回來,再做算計。”

武大郎還未回話,王婆在一旁忍不住道:“大郎莫怪我老婆子多嘴,方才是六娘失手掉落叉杆打了西門大官人,那料那大官人身有舊疾,這才安置到這兒歇上一歇,這些都是老婆子的主意,大郎卻是怪錯六娘了。再說大郎你這罵得實在難聽,六娘一個婦道人家面皮薄,哪兒受得住?夫妻拌兩句嘴也就罷了,置氣是不值當的。”

武大郎聽了這話喘著粗氣回道:“這滿街的行人,她哪個不砸,偏偏砸中那西門慶,你說這不是有意麽?肯定是看那西門慶小臉長得挺白凈,故意把那叉杆丟下來,做個話頭勾搭來著!你個老貨也不是個好東西!馬泊六!專門幫人勾搭成jiān!”又轉過臉問鄆哥道:“兄弟,你說是不是這麽回事?”

王婆聽他說的難聽,看在潘金蓮面子上倒也不好回罵,只好搖搖頭也往後面去了,鄆哥聽了這話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只是勸道:“大郎還請寬心才是,別往心裏去。”心裏尋思自己一籃子雪梨還沒找到買主,提起籃子道:“大郎哥哥,我這一籃子雪梨還沒賣出去,不如一起上街去賣,你賣炊餅我賣梨,如何?”

武大郎搖搖頭道:“兄弟,哥哥這會兒哪兒還有心思上街賣炊餅,你喝酒不喝酒,哥哥有一件事情要求你幫忙。”

“哥哥說哪兒話,有事情就痛痛快快說出來,何必去那酒館裏花錢。”鄆哥聽這話又把籃子放下了。

武大郎環顧四周,看了看王婆的茶坊,嘆了口氣道:“這等肮臟地方哪裏能談事情的,還是去前街上找個小酒館,好好和兄弟說會兒話。等我那做都頭的兄弟回來,不把那西門慶胳膊腿打折了,我就不姓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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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西門慶猛地在轎子裏面連打好幾個噴嚏,不免心中有些嘀咕:“是誰在背後說老子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