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章 摧折盧道首(第2/2頁)

盧竦斷臂痛得渾身冒冷汗,又覺頸側刀側微陷入肉,心知此人心狠手辣,哪敢再強硬,忍著屈辱,緩緩跪倒——

冉盛瞪著朱靈寶道:“你過來。”

朱靈寶見冉盛這般兇狠,帝師盧道首都被打斷了手跪倒在地,現在又叫他過去,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高拱求饒道:“不幹我事,我沒有動手打人——”

冉盛道:“過來,解下他腰帶,將他反綁起來。”

朱靈寶聽說不是要打斷他手腳,心下一寬,這個效力討好的機會不容錯過,趕緊膝行至盧竦身後,低聲道:“盧道首,得罪了,在下也是被逼無奈。”

盧竦“哼”了一聲,朱靈寶已是麻利地解下盧竦腰帶,要將盧竦反綁,盧竦左臂已折,被朱靈寶這麽一扭,痛徹骨髓,忍不住叫起痛來,朱靈寶只怕冉盛打他,哪裏管盧竦痛不痛,照樣綁上。

冉盛看著盧竦那八個弟子,還是那句:“跪下!”

計好、相龍二人已先跪下,那八名盧竦的弟子見師尊都屈服了,他們面面相覷,遲疑了一會,也紛紛垂頭喪氣地跪下。

冉盛對朱靈寶道:“把這些人都綁上。”

朱靈寶趕緊遵命去綁人,計好、相龍平時都是慣於諂媚奉迎皇帝的小人,心想不能讓朱靈寶獨占這美差啊,也膝行而前道:“陳將軍,我二人也擅綁人——”

冉盛點頭道:“綁緊。”

盧竦的八名弟子雖然怒目而視,卻也無可奈何,只有受綁,最後只剩朱靈寶一人無人綁他,上前陪笑道:“陳將軍,都綁好了。”

冉盛一刀背過去,將朱靈寶左肘打斷,喝道:“老實跪著。”扭頭對沈赤黔等人道:“都看著作甚,把這些狗才左臂都打斷。”

盧竦的弟子方才沒敢抵抗,現在又哪裏還能還手,一時慘叫聲不絕於耳,左臂都給打折了。

冉盛問陳操之:“阿兄,現在如何處置他們?”

陳操之回頭看了看,葳蕤和小嬋她們已經下山去,想必是聽不得這些人鬼哭狼嚎,便道:“小盛你領幾個人押著他們入城,交給五兵尚書部處置,就說他們毆打西府軍士,又對吳郡陸氏出言不遜。”

板栗道:“我敢作證。”

陳操之道:“不必你去作證,免得受責。”

冉盛道:“好,阿兄先與陸小娘子回城去吧,留五個人聽我使喚,要不我幹脆在這裏等丁阿舅、來德他們到來再一起進城。”

陳操之為了趕來與陸葳蕤相見,一早從二十余裏外老盛店快馬趕來,留下二十名軍士護送丁立誠和來德的車隊隨後緩行。

小嬋用四尺絹布打了個結,讓黃小統掛在脖子上把斷臂維系著,黃小統這時走過來啐盧竦道:“狗賊,還我白隼,還我白隼——”

盧竦跪地俯首,一聲不吭,咬牙忍耐。

沈赤黔對那一雙白隼飛走了也很惋惜,見黃小統掛在胸前的竹哨,說道:“小統,你吹哨試一試,或許未飛遠,能召回來。”

“沒有用的,兩只都飛走了就召不回來了,還沒養熟呢。”

黃小統抹了一把眼淚,話雖這麽說,還是要試一試,執哨勁吹,一縷尖細的哨音高拔而起,仿佛一根極細的絲線透雲直上,這哨音傳得極遠。

黃小統憋足了氣使勁吹著,竹哨都差點吹裂,然而晴空緲緲,哪裏有那雌雄白隼的影子!

黃小統吹得面皮紫脹,汗水、淚水齊流,猶不肯舍——

陳操之道:“罷了,小統,我答應日後再覓一對白隼給你。”

突見黃小統神色一變,驚喜交集的樣子,養鷹人的耳朵對鷹的鳴叫聲特別靈敏,他聽到了遠處天邊傳來兩聲短促的鷹鳴,當即興奮地猛吹竹哨——

西邊天際,遠遠的見兩粒白點,漸漸變大,轉眼成了兩只翼展數米的大鷹,往黃小統這邊飛了過來——

黃小統狂喜,扯掉脖子上掛著的絹布,不顧斷臂劇痛,努力伸展雙臂,讓那兩只翺翔歸來的雌雄白隼停在他左右肩頭——

這一刻,少年黃小統神采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