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章 絕情寡欲(第2/3頁)

小嬋驚喜道:“陸小娘子怎麽來了,太好了!”

來圭道:“陸小娘子是和顧郎君夫婦一起來的,還是男裝打扮,陸小娘子不能在陳家塢呆得太久,請小郎君速去相見。”

陳操之即命來圭去把其他人都喚醒,要連夜趕路,小嬋急回客房收拾東西,都是小郎君的書冊畫卷、衣履用具等,比較淩亂,耳聽得門外人喧車鬧,其他人都已經準備上路了,她還沒收拾好,心裏很著急,手忙腳亂收拾好,提著個大包袱出門,飛快地下樓,庭院裏空空蕩蕩,小郎君和冉盛他們已經趕路先行了,急得小嬋小跑著追出去,忽聽身後有個柔婉的聲音道:“小嬋,小郎沒說要帶你去吳郡啊。”

小嬋回過身,見幼微娘子立在塢堡廊下,趕緊走過去道:“娘子,小嬋服侍小郎君慣了的,小郎君怎會不帶我去!”

丁幼微道:“小郎是去吳郡迎親啊,陸小娘子身邊婢仆有多少,小郎會愁無人服侍嗎?”

小嬋一愣,半晌說不出話,再轉過頭時,卻又不是在陳家塢,但見草深林密,幽暗中傳出低沉的犬吠,小嬋大驚失色,再看身邊,既不是丁幼微,也不是潤兒,卻是嬌美的陸小娘子,小嬋急忙拉起陸小娘子就跑,跑著跑著,卻見無數只拖著尾巴的惡犬從四面八方逼迫過來,無路可走,中有一株大樹,小嬋讓陸小娘子趕緊上樹,剛把陸小娘子托上去,她也待上樹,惡犬已經呲著毒牙撲上來,嚇得她尖叫起來——

……

“怎麽了,小嬋姐姐,做惡夢了?”一只手撫上了小嬋的額頭,又道:“出冷汗,小嬋姐姐夢到什麽了?”

小嬋被夢嚇醒,發現自己還好好躺在客舍榻上,操之小郎君手裏舉著青瓷油燈,坐在她床邊,一手按在她額上。

小嬋定了定神,披衣坐起,撫著胸口道:“萬幸萬幸,只是一個夢。”

陳操之將青瓷燈放下,來給小嬋搭脈,覺得脈雖浮而有力,脈浮無力是危症,有力則表明身體應無大礙,但小嬋現在這種驚懼不安的現象與狂犬病早期症狀頗為相似,這讓陳操之很擔心——

小嬋仰臉看著陳操之,見陳操之宛若墨畫的雙眉蹙起,有深深的憂色,不禁脫口問:“小郎君,我會死嗎?”

陳操之心道:“小嬋的不安也許只是因為前些日在山陰聽說了猁犬病的可怕,生怕自己也罹此惡疾,是以惡夢不寧。”便輕輕拍著小嬋手背道:“小嬋姐姐不信我嗎,我可是葛仙翁的弟子,不要胡思亂想,過幾日傷口就會好的。”

小嬋“嗯”了一聲,頭一低,額頭抵在陳操之胸口上,見陳操之未退避,便伸手環抱住陳操之的腰,輕喚道:“小郎君——”

陳操之感覺得到小嬋豐盈的身軀微微顫抖著,便撫慰道:“沒事的,別怕。”

小嬋雙手摟著陳操之的腰,越抱越緊,臉貼在陳操之胸膛上挨挨擦擦,原先出了一身冷汗的涼涼的身子漸漸滾燙起來,呢喃道:“小郎君,讓小嬋服侍你吧——”

陳操之並無隱疾,對男女大欲雖不是很強烈,但也不是絕情寡欲之人,被這樣成熟女體廝磨,又是平日裏就很親近的人,亦是心動,雙臂用力,緊緊抱了小嬋一下,說道:“小嬋,你傷還沒好,快躺下休息。”

小嬋支起腦袋,雙頰潮紅,問道:“那等我傷好了再服侍小郎君?”不等陳操之回答,飛快地躲起被窩裏,腦袋也鉆進去,甕聲甕氣道:“小郎君也去睡著吧,莫要著涼。”頓了頓,又道:“不管怎樣,小嬋都會服侍小郎君一輩子的,這是我心甘情願的,小郎君也莫要再提讓我嫁給別人了——”

……

陳操之原擔心小嬋會發熱,那就極有可能是狂犬病毒發作了,所幸小嬋並未發熱,可十八日一早雨燕來報告說潤兒發燒了,這讓陳操之大吃一驚,急忙檢查潤兒身子手足,並無傷口,除了發熱外也沒有其他症狀,應該是那日受了驚嚇,又感了風寒所致,便將小柴胡湯去了其中一味人參、添了一味桂枝,煎了讓潤兒服用,以被褥裹之,出了一身薄汗,潤兒便說舒服多了,眾人這才上路,向錢唐而去,因為積雪難行,又怕牛車行駛得太快潤兒受不得顛簸,所以直至酉時末天已經全黑了才趕回陳家塢。

陳操之派了兩名陳氏私兵先一步趕回報信,陳鹹、陳滿、丁幼微等人迎出三裏外,相見甚喜,一道熱熱鬧鬧回陳家塢,丁幼微見潤兒感了風寒、小嬋被犬咬傷,不免憂心,又對陳操之道:“青枝分娩在即,來德還未從西府歸來。”

劉尚值派了一個仆人在此專候陳操之回來,連夜趕回十裏外的劉家堡向劉尚值報信去了,次日上午,劉尚值就趕過來了,一見面就笑嘻嘻道:“子重現在是威震三吳了,會稽在本次土斷諸郡中績效最為顯著,子重勞苦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