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曹操名言(第2/2頁)

陳操之微笑道:“四伯父,去得太早不行,這事不急在這一、兩日,萬一郗參軍有事耽擱了還未到建康,伯父和三兄去得早也要等著,侄兒以為端午後再啟程不遲,這幾日侄兒與伯父一道把錢唐陳氏的簿閥和簿世整理一下,這是要帶去譜牒司的。”

陳鹹點頭道:“操之說得是,我陳氏出於穎川,有簿閥可證,譜牒司也可以稽查,這簿世嘛,上溯三代,吾父——即汝祖,汝祖兄弟三人,一個未成年便早夭,另一個留下一女後也早逝,只有汝祖育有子女九人,存活成人的有四子二女,四子便是現今的東南西北四樓,東樓無後,我將次子過繼為嗣,錢唐陳氏現在這東南西北四支一定要延續下去——不過這簿世的確有些寒酸,汝祖曾任上虞縣尉、我是九品縣主簿、汝父是東陽郡丞、汝兄是八品海虞縣長,都是低品官。”

陳操之道:“伯父莫擔心這個,這北來的士族和三吳的士族眾多,幾十年來,高官顯職都被巨族門閥把持,次等士族少有晉升高位的,子弟不肖、無品無官的次等士族也不在少數,如我錢唐陳氏這般代代有品官的已不在那些次等士族之下,事在人為,士庶之分雖然森嚴,但也不是不能轉圜,那魯主簿還能改注籍狀、詐入士族,我錢唐陳氏先祖顯赫,如何不能堂而皇之主籍士族!”

陳鹹忙問究竟,魯主簿如何能詐入士族?

陳操之便說是上回見到馮縣相,馮縣相告知他的。

陳威搖頭道:“豈有此理,竟還能詐入士族,就不怕別人檢舉他嗎?”

陳操之道:“當時侄兒也是這麽想,詐入士族是大罪,但馮縣相言道,魯主簿有褚儉庇護,又在縣上掌管簿籍,若知有人檢舉他,他可以暗中改回庶籍,難奈他何。”

陳鹹道:“錢唐褚氏、魯氏現在與我們是死敵了,褚、魯風光,錢唐陳氏就難免窘迫。”

陳操之道:“這個不用急,那魯主簿以士族自居,必然擴張田產、不納賦稅,先不驚動他,待他惡跡彰顯時再檢舉,那時他單單改回庶籍是隱瞞不過去了。”

陳鹹連連點頭,忽道:“操之,有一事伯父要對你說,陳流畏罪不敢歸鄉,你六伯父憐惜陳流尚有三歲幼子,想把陳流之子接回陳家塢,至於陳流之妻則任由其歸母家,未想到陳流之妻不肯把幼子交出,也不回母家,縣上傳言,魯主簿經常在陳流宅第裏奸宿,穢聲四布,但因陳流已被逐出宗族,我陳氏亦不好出面訴訟——操之以為此事該如何處置?”

陳操之嘆息道:“陳流真是被褚氏、魯氏玩弄於股掌之上啊,幫著外人圖謀本族兄弟的田產,現在弄得有家不能歸,這事現在的確不好插手,魯奎作惡多端必自斃,那陳流之子——若真是陳流骨血,到時再收回來養育,好生教導,莫使他再走其父的邪路。”

陳鹹聽了陳操之後面這句話,愕然半晌,說道:“操之這麽一說,我才覺得陳流之子還真不像是陳流的骨血,陳流鼻高嘴尖、自幼清瘦,但他這個兒子卻是又白又胖,眼睛微陷、鼻梁扁平,既不像陳流,也不像陳流之妻潘氏——倒像是魯奎,難怪不肯讓滿弟把孫兒抱回來了,原來如此!”

陳操之搖頭,心道:“這就好比三國裏曹操屈殺那個姓王的糧官,說‘汝妻子我養之,汝勿慮也’,陳流真是可恨又可悲啊,而魯奎,且先讓他得意一時,定要讓這惡棍飽嘗苦果!”

陳鹹道:“不說那些敗類了,操之你明日不是要送宗之、潤兒去見幼微嗎,簿閥、簿世我會與陳尚一道整理好,你放心前去便是,宗之、潤兒難得見其母一次啊。”

陳操之道:“那好,就有勞四伯父和三兄了——四伯父,這入籍士族之事暫莫使人知,人多口雜,未確定之前就流傳出去那就很不妙。”

陳鹹笑道:“伯父尚未昏庸老悖,這個還是知道的,未到建康,我連陳尚也不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