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 喂他吃屎

對於蘇錦的突然發奮讀書,小穗兒和浣娘顯得極為不適應,她們不知道公子爺怎麽忽然這般刻苦努力,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幾乎無時無刻不攥著本書念念有詞,嘴裏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整個人忽然回到了那次昏迷之前的木訥情狀之中,時光仿佛再次倒流,以前的那個愛說愛笑的蘇錦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又是一個書呆子蘇錦。

兩女深深的陷入憂慮之中,公子爺這麽拼命到底是為了什麽?在小穗兒看來,讀書當官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在廬州府家大業大的,衣食無憂的生活過的好好的,幹嘛要出去當官,再說了,當官的個個都是壞蛋,公子爺若是當官,豈不是也會變壞麽?

而浣娘擔心的倒不是這個,她見蘇錦這般樣子,生怕他讀書讀出毛病來,聽聞濟州府有個秀才叫做範進,讀書讀到四五十歲,考了二十年科舉才考上,最後中了舉人那天歡喜的瘋了,整天介衣不蔽體的到處亂跑,公子爺這麽拼命,萬一一時腦子轉不過彎來,出了紕漏可如何是好。

兩人不約而同的將自家的擔心告知了不時前來的晏碧雲,晏碧雲先是一愣,然後抿嘴微笑,她知道蘇錦這是要證明自己,以蘇錦的脾氣,他想到手而沒到手的東西會讓他耿耿於懷,這次來書院讀書應考,雖不是他的內心本意,但他決不能容忍自己空手而回;同時蘇錦因自己的身份在廬州和應天府兩處受到的蔑視可不少,蘇錦這是要通過這次科舉來打這些人的臉。

晏碧雲安慰了小穗兒和浣娘幾句,告訴她們別擔心,對於浣娘提出的怕公子爺讀書讀壞腦子的問題,晏碧雲笑道:“放心吧,世上所有人瘋了,你家公子爺決計不會瘋掉,他心裏有杆秤,我們都猜不透他。”

小穗兒還是有些擔心道:“就算是這樣,這麽個拼命法,遲早也會搞壞身體,每日睡足四個時辰,剩下的時間除了吃喝拉撒之外全部是在看書,那書就有那麽好看麽?我和浣娘姐姐找他說話,他就像沒聽到一般,只是點著頭‘嗯,嗯’兩聲,就像木頭一般。”

晏碧雲啞然失笑,心道:“你家公子可不是木頭,哪次我來看他不被他弄得渾身發軟才放手,這家夥壞的很,偏偏在兩個小丫頭面前跟木頭一樣。”

想到此節,晏碧雲心裏又暗自驕傲,浣娘和小穗兒兩個都是粉嘟嘟的可人兒,但蘇錦偏偏視若不見,只對自己動手動腳,說來說去還是自己對他吸引力大些;這麽一想,晏碧雲又暗自責怪自己越來越不像個大家閨秀了,怎地想這些羞人答答的東西,定是這家夥給帶壞的。

當然晏碧雲也及時的提醒蘇錦不要這麽拼命,一年時間,都照現在這般樣子,還不活活累死;蘇錦從善如流,立刻調整過來,在讀書之余也抽空帶著兩個妮子散散步,逛逛街,吃吃美食,買買衣服首飾什麽的,這才將兩個丫頭心中的恐慌消除過去。

日子過得平靜無波,轉眼間進入八月了,八月初三這一天傍晚,趙虎的姑姑趙大姑連哭帶喊的聲音打破了蘇錦小院的寧靜,正下學回來坐在院子裏跟丫頭小廝們閑聊的蘇錦被趙大姑的樣子嚇了一跳,趕緊起身相詢。

趙大姑披頭散發,面目數處青紫,邊哭便噗通跪下,哭喊道:“蘇公子,蘇官人,救救俺家當家的吧,他……他……”

蘇錦趕忙命小穗兒和浣娘扶起他,趙虎急吼吼的道:“姑姑,甚事啊,別光哭啊,姑丈他怎麽了?”

小穗兒跟趙大姑一家撚熟的很,也道:“是啊,大姑起來慢慢說,蔣大叔怎麽了?”

趙大姑爬起身哭道:“我當家的快被朱癩子他們打死了,求求各位趕緊去救救他吧。”

“啊?”眾人傻了,小穗兒還待再問,蘇錦一拍巴掌道:“快別問了,快帶我們去,有話路上說,在哪兒?”

趙大姑哭道:“就在俺家鋪子門口,朱癩子他們可真是一幫土匪啊,簡直沒天理了。”

眾人趕緊跟著她出門,一路上蘇錦細細詢問經過,趙大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個大概,原來老蔣夫婦開的小點心鋪子每月都有南城的地痞來收盤子費,上月蘇錦他們到來的時候剛好和那幫人前後腳,為了此事還和老蔣夫婦差點鬧了誤會。

應天府的四城均有地痞霸占,商家店鋪每月都要向他們繳納盤子費才能安安生生的做生意,根據鋪面的大小,收取的金額從一貫到十幾貫不等,若是有做生意的敢不給,這些人便會大打出手,砸東西,封門,恐嚇顧客等種種手段層出不窮。

今日又到了收盤子費的日子了,不巧老蔣夫婦上個月兒子生病,找郎中花了不少錢,手頭緊巴巴的,於是便央求朱癩子寬限幾日,那朱癩子一聽沒錢,立刻便罵罵咧咧的亂砸亂打,老蔣氣不過說了兩句,這下捅了馬蜂窩了,這夥人揪住老蔣夫婦便打,幸虧趙大姑是個女流,見機又快,這才逃了出來,跑到蘇錦處求救,走的時候,老蔣還在地上被那幾個地痞拳打腳踢,現在不知道是死是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