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暗流湧動

前後兩個小丫鬟都張著小嘴看著這一幕,時間仿佛忽然凝固了,但曖昧的姿勢沒保持多久,蘇錦邪惡的臉龐上便被一只小手‘啪’的揮中。

晏碧雲快速掙脫蘇錦的手臂,快速的整理好衣衫,趔趄著疾行離去,小嫻兒提著燈籠跟在後面急追,走過蘇錦的面前時大眼睛冒著兇氣,鼻孔裏‘哼’了一聲,那情形仿佛要吃了蘇錦一般。

蘇錦呆呆的撫著臉頰上被抽的部位,這一巴掌著實不輕,半邊臉上火辣辣的,還有點香噴噴的。

“打得這麽重,難道不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嗎?”蘇錦開始操心晏碧雲的手會不會輪折了,旋即他又為自己這種犯賤的想法感到羞愧,被女人打了,還憐香惜玉,後世追系花四年養成的弱勢心理真他媽不可救藥。

蘇錦看著晏碧雲主仆的身影消失在小徑花樹之後,甩甩手大踏步轉身離去;小穗兒帶著一絲竊笑緊跟著去了。

……

……

廬州南城躍馬橋東一座大宅,第三進東廂房內,一名年輕人正在指手畫腳的跟坐在上首的一名老者說著什麽。

“爹,蘇家也太不像話了,公然請出這些青樓女子當街搔首弄姿,引得眾百姓圍觀起哄,弄的不可開交;如此有傷風化之事,您身為知府也不去管管。”

桌邊的老者一襲黑儒衫,長臉黑須,凹頰小眼,聞言臉上面容不改,就跟沒聽到一樣;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道:“順兒,莫要多事,事情到了你的嘴裏,為何就變得跟我派去的人探聽回來的消息截然不同呢?羅師爺探聽的消息是,這些女子只是受雇於蘇記在高台上表演歌舞而已,既沒袒胸露肉,又未當街賣笑,何來有傷風化之事?”

那青年便是朱天順朱衙內,聞言急道:“爹呀,您的意思難道是說兒子欺騙你不成?兒何時騙過您老,台上台下嬉笑哄鬧異常,台上的表演簡直不堪入目啊。”

老者將茶盅在桌上重重一頓,罵道:“蠢材!閉上你的嘴,何時騙過我?你哪天不欺騙我?今日北街柳家娘子是怎麽回事?你也不嫌丟人,堂堂知府公子跟市井上這些不三不四的女子們鬼混,那柳家郎今日來府中吵鬧,你娘給了五貫才打發了他,不要以為你和你娘串通起來便可以欺騙得了我,這廬州城大大小小裏裏外外之事,有哪一件那一樁不在我朱世庸的眼皮底下?”

朱衙內醜行被揭穿,低頭不語,同時心中暗罵:這信柳的,膽敢鬧到家裏來,明日叫大黑帶幾個人去給他點顏色嘗嘗。

朱世庸見兒子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心頭稍軟嘆口氣道:“你這個孽障,成天不務正業惹事生非,你爹只是個小小的廬州知府,若不是呂相相護,晏殊、範仲淹那幫人早就將你爹參回老家了,現在朝中一幫子奸黨結朋呼友,正欲與呂相暗中角力,這個時候,如何能胡亂生出枝節,授之以柄?你最近給我消停點,待到七月間應天學府開學,我要將你送進應天學府去學習,秋闈在即,你也要博個前程。”

朱衙內面如死灰,沒想到爹爹如此心狠,終於要把自己送進學院讀書了,進了那裏豈不是進了牢獄麽?但聽爹爹所言甚是鄭重,看來朝中爭鬥的激烈,這時候自己要是再任性,老頭子下起手來可絕不會容情。

“爹啊,蘇記的事難道就這麽算了麽?黃家、劉家、唐家年年都給咱家好處,今兒個我可是聽他們家的幾位公子說了,那幾家的老家夥們可都在家中發脾氣呢。”

“愛發就讓他們發去,不知好歹,我手裏給他們的便利還少麽?一個個不懂知恩圖報,蘇記不就是出個小風頭麽?有什麽可鬧的?再者來說那些衣物明顯在虧本出售,他們要是不服就比蘇家開出更低的價錢賣衣服便是了,我只關心他們和我之間的關系,至於他們之間的恩怨,難道還要本官去幫他們擺平不成。”朱世庸怒氣沖沖的道。

朱衙內湊上前去小聲道:“爹爹,兒今日好像看到和豐樓那個小婊子跟蘇家攪到了一起,還上台幫蘇家捧場呢,這裏邊不知道有沒有什麽見不得人之處。”

朱世庸小眼微睜,露出兩道精光,沉思半晌道:“這事你給我盯著,那和豐樓的晏碧雲雖未和龐大人的暴斃的小公子正式成婚,但也算是寡居之身,若是她不守婦德跟這蘇家小子搞到一起,倒是可以借此跟參上晏殊老兒一本,這裏邊的門道可多了。”

朱衙內大喜過望道:“爹爹放心,孩兒定盯緊他們,但不知那晏碧雲有什麽後台,倒教爹爹另眼關照。”

朱世庸看看兒子那張油光光的臉暗嘆自家不知作了什麽孽,生子如此不肖,擺明這姓晏的朝中大員就那麽一位,他偏偏就是猜不出來。

朱世庸嘆了口氣,一字一句的囑咐道:“你只要別去惹她便是,其他的不是你關心的,盯住她,找到真憑實據,萬萬不可胡亂捏造,朝廷形勢未明,不能先暴露自家立場,斷了後路;你若是此事張揚行事,草率馬虎,那就是要了我們全家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