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教主(上)(第3/5頁)

現在朝議沒有處分下來,丁謂還是宰相,可劉娥竟然稱呼他為丁謂了,雷允恭更是在名字後面加上了賊子,這讓丁謂一黨面面相覷,其他大臣也不敢作聲。

只有老臣馮拯說道:“自先帝登遐,政事皆交與丁大人與雷允恭同議,動輒說是得旨於禁中。這也是昨天淩晨曹楊兩將軍奉真旨不得入城之故。幸好兩位聖上神察其奸,此宗社之福。”

這句話更使劉娥火上澆油,她立即派人誅殺丁謂。

馮拯卻又說道:“雖然丁大人有罪,但他並沒有參與謀反,現在聖上剛登基不久,丁大人只是失察之罪,現在誅殺宰相,恐天下駭然。”

石堅總算聽出來了,馮拯這是以退為進,想要保住丁謂。

石堅知道這倒不是馮拯是依附丁謂一派的,他這只是不想壞了宋朝不殺士大夫的規矩。可這次丁謂所犯的事情太大了,就是失察,也是失察到謀反,還讓真宗靈柩有可能在水上漂,要知道劉娥與真宗感情那可是真好,當昨天劉娥聽到王曾的稟報,氣得將她房間的器物全扔到地下。那可是真生氣了。

聽了馮拯這樣一說,她這才消了一點怒氣。

這時丁謂已驚得滿身大汗,他看到了一線生機,連忙將昨天寫好的奏折遞上。劉娥也不看,只是對小黃門說道:“念。”

小黃門將這篇文章念了一遍,丁謂果然是一手好筆杆,這篇文章寫得言語墾切,還在話外之音提到他罪不可恕,願聽候太後的發落,那怕太後叫他死也可以。但是石堅為了立功,讓這些叛黨縱容到這地步,同樣也是罪不可恕。敢情他寧死也要把石堅拖下水。可是這是不可能的,但現在經他這麽一說,太後要不處置石堅,也不能處置他了。

王曾在一旁聽了,他對石堅說道:“這個人智謀不可測量,之所以有今天,也是他大意造成的。如今天若不死,數年後必復用,那將是天下之再次不幸,行事將會更加小心詭詐,為禍將更勝於以往。”

石堅苦笑,能讓這個耿直不怕死的大臣說出這等畏懼的話,這丁謂也是太牛了。不過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自己小心,只要走漏了一點風聲,或者要不是事先就安排了呂夷簡將他看守在家中,昨天淩晨讓他能走出府中,自己就會大事已去。

不過他向王曾做了一個手勢,叫他稍安務燥。

看到劉娥在簾後沉吟,丁謂立即跪下頭去,並且將頭叩得嘣嘣響,只是說:“臣但聽太後發落。”

等到他擡起頭來,已是滿眼淚水,一副憔悴狀。這使劉娥想起他的擁立之功,她之所以有今天的權位,這個丁謂不可說沒有功勞的。這讓她更加沉吟。

這時呂夷簡和薛奎又站出來稟奏。原來昨天朱歷奉石堅命令去四賢宮捉拿這中裏的道士,卻發現了那個用重金收買廂軍刺殺石堅的道士。並且還發現了一個人。說起這個人,那可是大名鼎鼎。原來這是一個女道士,叫劉德妙。原來她曾以巫師身份出入丁謂家中,可丁謂對她說:“你這些巫事說明了也只是一些小把戲,石堅早就揭穿了。不如你稱老君言禍福,才能打動人心。”然後派人在地下挖來龜蛇,叫她說是出自她修行的山洞裏,進宮為真宗祈福。後來宮中發生大案,丁謂又將她保釋回來。

昨天在審問過程中,薛奎還得知,那個道士手上拿的一萬兩黃金正是雷允恭所賜,但是事後這個道士沒有求一點回報,這讓薛奎起了疑心。他本來想請石堅過來參考,可那時石堅正在入睡,於是他找來了呂夷簡,經過審問,才知道他們正是天理教八部中的天人部眾。現在朝中眾臣都知道這個天理教是個邪教,也是一個反教。

如果說丁謂僅是失職還有情可願,現在他勾結反教,誣盅,就連馮拯也不敢吭聲了。

聽到這裏,劉娥也知道今天非誅丁謂不可了,否則天下諸官還不都胡作非為,只是她透過簾子向石堅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可讓她失望地是看到石堅面沉似水,無喜無憂,這讓她弄不明白了。

劉娥沒有讓丁謂起來,只是下令叫士兵去抄丁謂的家。

大殿裏也開始安靜下來。現在丁謂可是朝中的頭號大佬,其他人只是一些小羅嘍,怎麽處理都無關緊要。這些大臣都不吭聲了。

過了一個多時辰,抄家的結果粗步統計上來,謀反的證據沒有發現什麽。不過抄出了無數官員賄賂的贓款,還有一些勾結陷害大臣的證據,其中包括對付王曾、曹瑋的計劃書,不過另人奇怪的是沒有找到他對付石堅的什麽計劃。

這些大臣都在心中想道:丁謂今天輸得不冤,他太小瞧了石堅了。就如石堅能寫出《三國》,計謀還會差嗎?不過這少年心性好,可這些丁謂作惡多端,加上以前的仇恨,把這少年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