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嫉恨(第2/2頁)

柳乘風算是如今大明朝的新貴,年輕輕就獲封了三等公,算是大明朝的異數了,因此在三等、四等的爵爺中間,又在這張延齡的引薦之下,倒是頗受歡迎。

柳乘風這個家夥,一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別人兇惡時他比誰都兇,別人跟他套交情他比誰都來勁,這個久仰,那個作揖了一番,一圈下來,倒是和大家熱絡起來。

不過柳乘風分明感覺到,在一個角落裏,有個三旬上下的人正陰狠的眼光悄悄打量他,那眼眸中分明閃爍著一股子怨毒之色,此人穿著大紅的朝服,瞧補子,應當是個侯爺。柳乘風的眼眸不經意掃視了他幾眼,輕輕捏了捏身邊的張延齡,聽聲道:“那人是誰?”

柳乘風是新貴,可以說還未融入京師貴族的圈子,所以對許多人並不知曉,張延齡不敢怠慢,瞧了那人一眼,才低聲道:“鄭州侯房信,怎麽,柳公爺認得他?”

柳乘風這才想起,自個兒清掃賭坊時,好像確實是清掃過一個什麽鄭州侯的賭坊。這鄭州侯據說家大業大,在京師裏有頗多的產業,那賭坊只是鄭州侯的一點兒小生意。

話雖如此,柳乘風掃了人家的賭坊,對鄭州侯來說,已經不是損失點錢財的問題了,最重要的還是面子問題,鄭州侯是二等侯,地位顯赫,尤其是在土木堡之役之後,不少的一等、二等爵爺們都在戰爭中隕落,甚至有不少人家,因為男丁都隨大軍出征,甚至到了無人襲爵的地步,從那時起,朝廷對這些老功臣們格外的看重,可以說,便是當今皇上要掃掉鄭州侯的賭坊,只怕也要思慮一下。

現在一個錦衣衛僉事,說拿鄭州侯的賭坊開刀就開刀,這事兒在京師上層圈子裏已經成了大家的笑柄,鄭州侯房信自然心裏很是不爽。

不過那又如何,柳乘風可不怕這什麽鄭州侯,他的那賭坊藏汙納垢,查抄之後,賭坊的人也一並抓了,拷打之下,也招供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這鄭州侯要是敢拿這個來做文章,柳乘風一點兒也不介意把他辦了。

眾人正說著話,朱佑樘便從坤寧宮那邊來了,他跨檻進來,眾人停止了議論,紛紛肅然行禮。

朱佑樘面帶微笑,壓了壓手,道:“這都怎麽了,好好的一個壽宴,倒像是朝會一樣,坤寧宮是如此,到了這裏也是如此,大家都不要多禮,起來說話吧。”

眾人才紛紛起來,朱佑樘隨意挑了位置坐,又壓壓手,道:“來,都坐下說話,諸位呢,都是與大明休戚與共之人,都是自家人,不要這麽生疏。”

他的目光落在張延齡身上,不禁道:“聽說鶴齡現在還在九江府是不是?今個兒來不了,倒是給皇後遞了書信來,難得他有心。他在九江也是苦,這一次回來,算他大功一件。”

張鶴齡去九江是親自督促修築馳道事宜的,這條道路倒不是為了商路考慮,而是為了朝廷將來與寧王翻臉時做好未雨綢繆的打算。

九江位於南昌上遊,緊鄰鄱陽湖,當年朱元璋和陳友諒為了爭奪霸權,就曾在這裏進行過大戰,而現在,卻成了牽制寧王的重要堡壘,朱佑樘幾次分析,都認為一旦寧王造反,九江必定成為最激烈的戰場。

因此,張鶴齡奉命前去主持修築馳道,同時也在九江暗中做好囤積軍備,以防萬一。

朱佑樘之所以說這句話,卻也算是對自個兒的兩個小舅子有了改觀,不管怎麽說,這兩個家夥也算是學好了,再不像從前那樣胡鬧,至少還能為宮裏分分憂。

不過他的話,在英國公、魏國公等人聽來,卻顯得有些不悅,覺得自己似乎受了籠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