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瘋狂的代價(第2/4頁)

“國師,我們該怎麽辦?”他小聲地問著身邊的蘇爾曼。

“慌什麽?”蘇爾曼瞥了他一眼,盡管這個年輕人是他一力推上大酋長之位,可見他現在的膽怯,蘇爾曼眼中也充滿了不屑,“唐軍的弓箭很厲害,你們皮甲抵擋不住,不要主動進攻,等他們上來。”

他忽然伸手在他後腰狠狠一拍,“你是大酋長,是你指揮戰役,給我振作起來。”

“可是我……我不知該怎麽打仗?”

“混賬!”蘇爾曼勃然大怒,“不會打仗也給我挺直腰、閉上嘴。”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士兵,身後的年輕人個個眼中露出興奮、躍躍欲試,渾身上下洋溢著初生牛犢的銳氣,蘇爾曼暗暗一嘆,看來知道唐軍陌刀厲害的葛邏祿人都已經死光了。

此刻,兩軍相隔已經不到五百步,唐軍還在前行,臨戰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葛邏祿各部落的將領們開始命令自己的部眾準備作戰,而蘇爾曼卻趁大家不注意,悄悄帶著阿特雷到隊伍後面去了,葛邏祿人死活蘇爾曼並不關心,他關心的是回紇人必須與唐軍為敵、他關心唐軍被調出,吐火羅軍可趁機奪取碎葉。

唐軍繼續前進,仿佛大山一般的陌刀軍每一步踏出,地面都要微微顫抖,一百五十步了……八十步了,雙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見對方,唐軍第一排三千陌刀軍刷地舉起了長長的陌刀,漫天的殺氣向敵陣席卷而去,第一排的葛邏祿軍戰馬感受到了這種殺氣,開始不安,噠噠地向後退,扭動著脖子長嘶。

“陌刀軍繼續前進,騎兵放箭!”主將梁庭玉下達了第一道命令。

兩翼的一萬騎兵紛紛張弓放箭,箭如密雨、萬箭齊發,長長的箭劃著一道道弧線呼嘯著向敵軍飛去,葛邏祿軍紛紛舉起盾牌,但密集的箭雨還試從盾牌縫隙,敵兵頭頂掠過,給敵軍造成了重大的傷害,一批一批的葛邏祿士兵慘叫著掉下馬來。

六十步了,隨著唐軍的第三輪箭雨射出,葛邏祿軍終於開始了反擊,他們催動戰馬,將手中短矛向唐軍投出,數千支黑壓壓的短矛從空中飛來,擊打在陌刀軍的重甲上,發出一陣清脆的叮當之聲,短矛紛紛折斷落地,竟刺不穿陌刀軍的重甲,只有數十名騎兵中矛落馬,此刻,幾乎所有葛邏祿人的心都似沉入了深淵。

“殺!”葛邏祿軍狂吼著,抽出戰刀撲向唐軍,他們沒有什麽陣型,只是編成百人一隊進行作戰,由於兩軍相隔太近,葛邏祿軍的速度沒有帶起來便已和唐軍短兵相接,唐軍的陌刀陣發動了,他們排成三排如墻推進,利用腰部的力量揮動陌刀,如海潮滾滾、所向披靡,迎面而來的葛邏祿騎兵無不被砍成齏粉,頃刻間,唐軍面前已經堆成了屍山肉海,鮮血侵染了唐軍的盔甲、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兩翼的唐軍騎兵則機動靈活,一部分士兵揮動長槊與敵軍搏鬥,保護陌刀軍側面,另一部分唐軍則百人一隊,在敵軍陣中縱橫奔馳,或橫槊揮殺、或張弓放箭,在兩側沖擊敵軍的隊伍。

僅過了大半個時辰,唐軍便將葛邏祿軍殺得人仰馬翻,死傷慘重,尤其是前排的葛邏祿士兵,他們沒有退路,被後面的軍隊沖撞推攘,硬著頭皮沖上前,可上前就立刻被雪亮的陌刀劈成碎片,葛邏祿人為之膽寒了,父輩們的傳說在他們眼前變成了活生生的現實。

當葛邏祿人發現自己遠不是唐軍的對手時,他們的一股銳勁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士氣異常低迷,更重要是葛邏祿軍隊由各個部族組成,每個部族都有自己的將領,他們各自作戰,缺乏一個強有力的統一指揮者,阿特雷太年輕,擔不起這個重任,為了保住自己部族的實力,開始有部族後退了,一個時辰後,葛邏祿人潰敗的跡象已經出現。

梁庭玉眉頭緊鎖,他沒有料到葛邏祿人竟這樣不堪一擊,和北庭的那支葛邏祿勁旅有著天壤之別,早知道嚴雲的一萬騎兵就沒有必要藏為後援,直接投入戰鬥包抄他們的後路,眼看敵軍要潰敗,現在再調來包抄已經來不及了,梁庭玉當即下令道:“王勇琛營、楊翰營包抄到敵軍之後,斷他們後路,放紅鷹召喚嚴雲軍投入戰鬥。”

主將的一聲令下,兩支各兩千人唐軍騎兵從左右沖出,如離弦的箭直向葛邏祿人的後軍殺去,與此同時,唐軍陣營中一群紅鷹騰空而起,在戰場的上空盤旋,這是命援軍作戰的信號。

戰鬥終於演變成了血腥的屠殺,殺紅了眼的唐軍開始變換陣型,第二排、第三排的陌刀軍加入了戰鬥,戰線拉長,變成了一道弧形的刀墻,開始向中間收縮。

此刻躲藏在後軍的阿特雷和蘇爾曼也遭到包抄來的唐軍的進攻,原來最安全的後軍現在反而成為了最薄弱的環節,在唐軍一浪又一浪的犀利進攻中,五千葛邏祿後軍節節敗退,這時,蘇爾曼忽然發現北方的三裏外山丘上又出現了一支唐軍,足足有萬人,他嚇得魂飛魄散,大喊一聲,帶著阿特雷便向西奔逃而去。